「不費心怎麼行?」蔓菁一跺腳,索性拉起任白芷便道, 「不行!丟人不丟面,如今咱大娘子也有錢, 好衣服總得買幾件來撐場面。我聽說, 【露華濃】新出了幾套上好的衣裳,華麗的很。趁著還有些時間,咱們趕緊去。」
【露華濃】乃是城中貴胄最愛的成衣鋪, 鋪子內珠光寶氣,衣香鬢影,不時有貴婦與小娘子出入其中。
一進門, 蔓菁便興致勃勃地挑起了衣裳, 不時拿著各色料子在任白芷面前比試,嘴裡念叨著:「這套綴金絲的好, 襯得大娘子明艷;還有這一套鸞鳳齊飛的,穿上肯定壓過全場。」
而任白芷卻興致寥寥,隨意掃了兩眼後,突然想起前幾日,李紫芙提到過,這家店似乎典當了些新出的飾品,若有所思。
她徑直走到櫃檯前,與站在一旁的老闆閒聊起來:「你們這幾日,可有什麼新貨進來?」
老闆是個精明幹練的中年男子,見任白芷主動搭話,立刻滿面堆笑:「大娘子,可巧了,剛從南邊運來的蜀錦,花樣最新,也最貴。」
「蜀錦還行。」任白芷微微頷首,話鋒卻一轉,「不過聽說你們最近似乎遇到些麻煩,還需要典當東西周轉?」
老闆聞言神色一滯,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幾分:「您這話從哪聽來的?我們【露華濃】可是……」
「老闆,」任白芷卻不急不緩,低聲說道,「霜華環璫,錦繡連環,好像還有一個,金蝶步搖。這幾日總有小廝去典當全新的【露華濃】首飾,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
這話一出口,老闆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又複雜。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娘子,似乎有些驚訝她從哪兒得到這麼精準的消息。
沉默片刻後,他嘆了口氣,低聲道:「大娘子慧眼如炬。實不相瞞,最近的確是出了些問題,主要是鋪子擴張得太快,帳目有些周轉不過來……」
兩人低聲交流之際,蔓菁手裡拎著一件紅色芙蓉紋長裙,興沖沖地走了過來:「大娘子!快來試試這件,肯定合你心意!」
任白芷停下話頭,笑著應了聲,卻不動聲色地從袖中摸出一張自己準備已久的名帖,悄然遞到老闆手中:「考慮讓人入股麼?兩三百貫的那種。」
老闆愣了愣,還未回過神來,便下意識接過。
蔓菁並未察覺兩人的小動作,只拉著任白芷將那件裙子披到她身上:「這才像話嘛!大娘子,這次你可別再再嫌貴了,就這件了!」
任白芷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緋紅的裙子,倒卻是好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聽你的。」
蔓菁歡天喜地地付了銀子,硬是讓任白芷換上了,又捯飭了好多些首飾,才出了鋪子,上了馬車,往侯府趕去。
待馬車進入一處繁華街市後,又行了一炷香,便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一間獸頭大門,正上方有個匾額,匾上大書「敷陽子邸」四個字,但正門緊閉,只有東西兩角的門有人出入。
從西邊角門進了,馬車便停了下來,李林竹已在此等候多時。
車簾輕掀,任白芷從車中走下,一襲繡著芙蓉紋樣的長裙,裙擺在陽光下泛著柔光,恍如潑灑了一層流動的霞彩。她的髮髻飾以金玉釵,耳邊垂著兩顆珍珠,行走間搖曳生姿。
李林竹的目光鎖在她身上,眼中掠過一絲晦暗難明的情緒。淡妝濃抹,總相宜。
可面上不顯,他嘴角微勾:「娘子今日這是打算去壽宴,還是去比誰家嫁妝最重?」
任白芷聞言,停步抬眸,淡淡掃了他一眼:「若不是要給某人長臉,我何必這麼費工夫?」
李林竹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片刻,語氣越發欠揍:「你這長臉的方式,可真特別。大家都穿得方便蹴鞠,就你像個移動的燈籠,一走一晃地提醒人家,這兒有個不合群的。」
「蹴鞠?」任白芷微微皺眉,「你何時提過要蹴鞠?」
李林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調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蹴鞠是侯府五郎的拿手好戲,他夫人也常陪著練,宴會上不玩,反倒顯得怪了。我以為你該知道。」
任白芷目光微轉,淡淡道:「所以你故意瞞著,想看我出醜?」
李林竹聞言,露出幾分戲謔的笑意:「瞞著倒也不至於,只不過……我以為你一向聰明,總會提前做好調查?」
見他笑成這般,任白芷更加覺得他是故意讓自己出醜的,雙手開始拆多餘的耳飾跟髮飾,嘴上咬牙切齒,陰陽怪氣,「那真是多謝您提醒了,燈籠嘛,本就是用來照亮別人。這麼一說,倒覺得自己還挺高尚。」看了一眼手腕處的藍田玉手鐲,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他送的鐲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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