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我怎麼記得他腿上還綁了槍?」局長扯了扯嘴角,「特研局的人說,他要謀殺特研局的人。」
「這事兒是特研局做得不對,本來就是他們先綁架了符舂。」季曉亮說完,連忙一個側跳,躲過了季老局長的掃堂腿。
「老季,你就幫我這個忙成不成?」
「我怎麼記得他要殺的那個人是你的朋友?」
「我不會讓我朋友出事。」季曉亮跑動著遠離了季局長,「他要殺的是特研局的人,不是我朋友,我朋友跟特研局那群神經病可不一樣。」
季曉亮跑遠之後又跑了回來:「爸爸,給我一點錢唄。」
「停職又不扣錢,你的錢呢?」局長詢問。
「我沒存款,都捐了。」季曉亮把自己的收款頁面打開,「停職了,沒工資了,我待會兒還要去跟朋友玩。」
「孽種。」局長給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兒子轉了帳,捂著自己的額頭,繼續頭疼。
季曉亮樂顛顛地去找蒼庸和符舂去了。
出門之前,局長不忘叮囑:「只准玩!不准把人抓到這裡來!」
季曉亮壓根沒有回應。
他蹦躂著去了蒼庸那邊。
見到蒼庸的第一眼他就發現了蒼庸不一樣的地方:「啊呀,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啊!」
蒼庸笑著點頭:「我昨天經歷了一場靈魂的蛻變。」
「你幹什麼了?」季曉亮問他。
「秘密。」蒼庸笑得更開心了。
忽然,他們旁邊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蒼庸和季曉亮看向了鼓掌的符舂。
符舂為蒼庸感到高興:「恭喜你,你的靈魂得到了升華。」
蒼庸:……
季曉亮:……
「你不是說你的父親很危險嗎?」季曉亮覺得符舂一點都沒有為他父親擔心的樣子,他在乎的都是其他的事。
「我父親有他自己的理想,他死於自己的理想也很正常。」符舂長嘆一聲。
蒼庸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有一道魔法能把你爹忽然從你的星系變到安全的地方去呢?」
「我父親不願離開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符舂說,「如果他被轉移了,我會想辦法把他送回去的。」
季曉亮滿臉驚詫:「送回哪兒?」
「送去自己的星系。」符舂很痛心。
【也就是說他要把自己親爹推出去送死?】蒼庸深感震撼。
季曉亮問出了蒼庸的困惑:「你是不是想讓你爹死,然後你好繼承家產?」
「我爸死了,我們家也得沒。」符舂想得很清楚,「那時候我自有我的去處。」
季曉亮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蒼庸也睜大了雙眼:「如果你爸半路上假死脫身……」
「這怎麼可能?!特研局和特安局那群人不會放過他的。這種意外死亡肯定會遭受調查,同樣會有無數無辜的人送命。」
「我爸必須在被定罪之後由聯盟處死,這樣最好。」符舂說。
「哇……」蒼庸深感震撼。
季曉亮無話可說。
「有沒有可能,你爸能活?」
「他不能。」
「也許呢?」
「沒有也許。」
【他真是個絕世大犟種,他真的不恨他爸嗎?】蒼庸深感震撼,同時他也無法理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的父母做了類似的事,哪怕蒼庸知道他們是對的,也會忍不住埋怨他們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符舂提起自己父親的次數一多,他的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符舂眼裡有淚光,他捏著自己的袖口擦了擦眼淚:「就是活不了啊。」他的嗓子有些啞。
蒼庸不敢再追問了。
「就是活不了。」符舂一直以來維持的冷靜終於崩塌。
季曉亮看向蒼庸,他做了個口型——你弄哭的。
蒼庸連忙上前摟住符舂的肩膀,輕拍符舂的後背。
「我什麼都做不了。」他只是個學生,他年紀不大,沒有人脈,沒有渠道去救自己的父親,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做好了準備。
他滿腔的正義感幫不上任何的忙,他只能等待,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他在等待自己至親的死亡倒計時。
符舂心中偶爾會埋怨自己的父親,可很快他這種埋怨又被自己壓下,因為他知道對錯,他看得清世界。
早早地看清,卻無力改變任何事。
符舂每晚每晚地煎熬,如果特研局安排過來的人是個手染鮮血的劊子手,符舂能憑著自己的一腔勇氣,乾脆和對方來個同歸於盡。
可偏偏來的是個呆子,還是個善良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