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熊科為什麼連最小的太陽熊都沒有留下?】蒼庸覺得不應該。
【因為最小的熊也比最大的胡蜂要大吧。】
蒼庸還是覺得不公平,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時間思考了,因為胡蜂和黃承業打起來了, 而且是胡蜂壓著黃承業打。
蒼庸連忙拽開胡蜂, 他的速度比警衛機器人還快,警衛機器人跟在他身後, 被他後仰的動作撞翻在地。
警衛機器人一邊嚷嚷著不能打架, 一邊在地上旋轉。
「背叛軍團長,你簡直就是蜜蜂之恥!」胡蜂指著黃承業說。
蒼庸有些奇怪:【為什麼她們會認為你真的背叛了奶奶陛下啊?】她們的種族習性不是應該很相似嗎?
【因為我的行為是想讓第三軍團向聯盟投降,就跟她們一樣。】
跟她們一樣?
之後通過黃承業的解釋,蒼庸大致明白了她們這幾個族群的恩怨情仇。
她們這些族群的「運行」模式很相似, 但為了種族存續,不同的族群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據說最偏向聯盟的是蟻族,蟻族整體很龐大,分支更多,她們也是全面倒向聯盟的一支。
【聯盟插手了蟻族的大量事務,安插進了無數完全不了解我們社會結構的負責人。】黃承業解釋,【不過她們的處境確實是最安全的,畢竟是聯盟特意樹立的標杆。】
【聯盟搞了一堆奇怪的改造計劃,似乎想證明我們都是一樣的。】
黃承業舉了個例子,他們這些族群里的雄性處境一直都是飽受聯盟詬病的。
聯盟花了很多資金,很多精力去解決他們族群里雄性的教育和生活問題。
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折騰出個名堂。
沒辦法,大家的底層代碼就是這麼寫的,聯盟沒法理解那群單倍體孩子的腦迴路。
那些雄蜂雄蟻腦袋裡就是只有繁衍後代,這是寫在基因里的程序。
哺乳獸人的後代是要父母雙方的基因協同合作的,而黃承業他們族群的雄蜂是陛下們孤雌生殖來的,未受.精的卵才會變成雄性。
那群螞蟻們也圍觀過聯盟的人給雄性螞蟻上課,據她們所說,她們族群里的小男生們對知識毫無興趣,滿腦子都是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繁衍這一偉大的,造福族群的事業上。
直到現在,聯盟還在努力。
他們的雄蟻學生越來越少,大家過了那陣新鮮勁,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真正的工作上。
那群人在蟻族深耕了一百多年,雄蟻都換了好多茬。
據說負責雄蟻思維改造的那個人曾經大發雷霆,指著那群公螞蟻說他們不務正業。
隨後他們爆發了一場互相都覺得對方是神經病的辯論。
負責人說公螞蟻們腦袋空空,思想空空,而螞蟻們認為對方才是更奇怪的那個。
什麼生命的意義?繁衍不就是生命最大的意義嗎?
說他們是失敗的生命體?可作為生物來說,留不下後代才是失敗的啊。
他們蟻族數量多龐大啊。
為什麼一定要找一件和繁衍完全無關的興趣愛好?這種興趣愛好能讓獸永遠不死嗎?
如果大家最終的結局都是死,那有沒有愛好到底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他們婚飛之後死亡就是錯的,落後的?
到底什麼是錯?而他們認為的對能帶來多美妙的結果?他們的族群會擴大嗎?
【當年那群人還幹過一件荒唐事。】黃承業說,【他們偷走了一批蟻族單倍體的蛋,想要獨立撫養,隨後證明我們這些軍團的小男生都是受了環境的影響。】
蒼庸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結果不會好,對吧?】
【那一批孩子的死因成謎,不過一開始他們的表現確實很「正常」。】黃承業說的正常是聯盟其他族群眼中的正常。
那些人其實完全理解不了螞蟻這類種族,所以他們自顧自地把他們的習性當成了某種壓迫,而不是分工。
而被強行掰「正常」的孩子們才是徹底的扭曲。
蒼庸明白,這就像是把一個熊扔進了鳥群里,小鳥們告訴他「你的族群天天讓你在地上跑是在欺壓你,你應該解放你的前肢,像我們一樣飛起來」,然後小鳥們振翅飛翔,而熊再怎麼撲騰上肢也只會摔死。
熊在成長中又認為自己是只鳥,可如果是鳥,怎麼能不會飛呢?
【聯盟宣傳了一陣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了,直到現在,這件事後來被冷處理了,有一些蟻族的刺頭試圖要個說法,可她們什麼都沒得到。】黃承業是接受不了其他族群用這種荒唐的手法害死自己本族孩子的。
【你怎麼看我們的生活方式?】黃承業忽然問蒼庸。
【啊?我又不是蜜蜂,我需要怎麼看?】蒼庸和這群昆蟲的習性完全不一樣,他周圍的這群人都比他有發言權。
他一個脊索動物,怎麼評價人家節肢動物?這跨界跨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