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點點頭,昨日裴三先回去, 好像是提過後面讓裴策洲招待賓客。
只是她點頭點著就察覺不對勁了, 分析起老夫人這麼說的用意來。她思前想後,往後縮了縮身體,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不會是想讓我去和裴……夫君說,讓他去和裴策洲道歉?」
溫氏哽住, 「我不是讓他去道歉。」
說到底,裴策洲也到了該承擔責任的年紀, 讓自己的叔叔為了這種事道歉,被人知道他也不用做人了。
江新月就更不明白了。
前頭一直在聊裴策洲的好,然後又提到裴策洲喝醉,難不成裴三一個人道歉不夠,還需要搭上她這個零頭。
好吧,確實裴策洲因為她和裴三成親才去擋酒的,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想了想,補充說:「那要我去道歉也成。」
「你……」溫氏提了一口氣,對上的就是小兒媳水潤潤的眸子,看上去就像一朵單純無害的小白花。
江新月這下察覺到婆婆的不對,又不覺得是自己說錯了話,屏住呼吸問:「道歉還不夠嗎?」
溫氏險些破防,聲音都提高了兩度:「我沒說過要你道歉,也沒讓延年道歉!」
江新月點點頭,「那您的意思是……」
溫氏卡住了,她意思是什麼來著,話到嘴邊又全都忘了。
真是見鬼了,難不成她年紀不大已經糊塗成這樣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溫氏敗下陣來,極為煩躁地說:「成了,你先回去吧,日後再說。」
——
江新月知道自己把溫氏氣著了,但是又不知道婆婆在氣什麼,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又回去了。
等回了松鶴院,她先將斗篷交給身邊的青翡,坐到火爐旁邊就問今天留在院子裡沒出去的十二,「國公爺出去了嗎?」
「好像沒有,就去了一趟書房,沒讓人套馬車。」
她不太明白老夫人今天找自己說話的意圖,有點想找裴延年說說話,繞過屏風往側廳去時就吩咐十二,「你去前面看看,要是他忙完了,讓回來一趟,就說我想和他一起用午飯。」
十二應了一聲之後就立即出去了。
江新月在火爐旁烤了一會,才感覺身上暖和許多,別說鎮國公府地方真大,光是從正清院走回來,就有點凍手凍腳。
難怪說各個院子大多數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大冬日裡她也不愛出門。
而一旁的青翡憋了一路早就憋不住了,一邊將斗篷抖開貼近燎爐烤去斗篷上的火氣,一邊打抱不平道:「感覺幾位夫人……都不是特別好相處的樣子,老夫人怕是也有點偏心,今天提到大少爺話就沒落下來過,卻看裴姑娘那樣的打扮也不出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男輕女的。」
她家姑娘可懷了兩個,要真的遇到那種重男輕女的惡婆婆,姑娘的日子也不好過。
「你在胡說些什麼。」嚴嬤嬤連忙輕拍了青翡的胳膊,這糟心孩子,說這樣的話不是給夫人添堵。
青翡往旁邊躲,「本來就是,說不准老夫人從陳大夫那邊聽了什麼,以為你懷了兩個姑娘?怎麼今日,大家就沒有一句囑咐你保重身體的。」
江新月倒是沒往這方面想,被青翡點出來之後,也覺得奇怪。
可照理說不應該啊。
裴琦月的裝扮雖然奇怪了一點,可身上的珠寶首飾可是實打實的,根本不像是不受寵的樣子。
怎麼大家好像都表現地對她肚子裡的孩子絲毫不在意。
「該不會她們也不知道您懷有身孕的事吧。」在角落裡的青翠弱弱地提出這麼一個可能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詭異地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裴延年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才一進屋子,就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自己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