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金吾衛右中郎將劉沛的
妻子患了心疾。據說命不久矣,那劉沛也算個愛妻之人,整個人身形枯槁下去,終日也不思上值,只一心守在妻子身旁。
但夜間巡防朱雀大街乃是重任,缺不得人,袁慎己只好一連幾日夜間值守。
段知微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接連值夜,他確實有些憔悴了。
「不過聽聞劉中郎將的妻子心疾突然好了」袁慎己道,臉上卻沒有喜色:「昨日我收到劉府送來的喜帖,說是中郎將的長子預備在後日成親,邀我觀禮。」
「後日?那不是清明?」段知微想到什麼,將宵禁前有位體面管家來訂婚禮花糕之事給他一說。
清明成親,本就蹊蹺,更何況訂的糕餅竟是青團與寒食糕。再有,心疾乃頑疾,豈能輕易痊癒?
外頭雨聲漸大,似有山雨欲來之勢。袁慎己用完暖鍋,自覺收拾了桌子,細細淨手漱口。他連日值夜,睏倦至極,上了床榻不久便沉沉睡去。
段知微躺在外側,被他一把攬入懷中。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呼吸有些不穩:「待清明過後……我便來提親。」
段知微感受著身後傳來的溫暖,聽著屋外喧囂的雨聲,思緒如雨絲般飄散。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如同一雙溫暖的手,撫在她心頭上。她的眼皮漸重,緩緩沉入夢鄉。
次日醒來,袁慎己已悄然離去。段知微昨夜睡得安穩,晨起時精神煥發,做起朝食來也格外有勁。
長安城的清晨,薄霧未散,食肆的煙囪已升起裊裊炊煙。段知微站在火房裡,手中麵團在她靈巧的揉捏下變得光滑細膩。案板上擺著一排排包好的小籠包,褶子均勻,小巧玲瓏。
「娘子,油鍋熱了。」蒲桃在一旁提醒。
段知微將最後一個小籠包放入蒸籠,轉身去看油鍋。昨日的饊子給了她靈感,今日她準備做些油條。
眼見金黃的油麵微微泛起漣漪,她將油條放入鍋中,頓時響起「滋滋」的聲響。油條條在油中舒展開來,漸漸變得金黃酥脆。
蒸籠里的小籠包也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混合著蔥花的清香與肉餡的鮮美。段知微揭開蒸籠蓋,熱氣撲面而來,一個個包子白白胖胖,隱約可見裡面飽滿的餡料。
「豆漿也好了。」阿盤端著一大鍋熱氣騰騰的豆漿從後院進來,濃郁的豆香頓時瀰漫開來。
食肆的門剛打開,香味便飄了出去。很快,食客們蜂擁而至。
「段娘子,來一籠小籠包,一碗豆漿!」
「這炸得脆脆的是何物?看著就好吃,來一個!」
食客們魚貫而入,食肆內很快排起了長隊。段知微穿梭在桌椅之間,將熱氣騰騰的朝食送到客人面前。
一輛香車停在食肆門口。
杜有容臉色鬱郁,往食肆里一坐,立刻要了兩屜小籠包,就一個人坐那全部吃掉了。
她嫁入裴家後,似乎有百般的不順,那裴家規矩森嚴門風清貴,束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那些銀紅艷色的襦裙花飾全被壓入箱底,成日只撿些素雅的顏色穿穿,把杜有容鬱悶的夠嗆,
緩解的方式便是不停地吃美食,導致杜有容都成了長安美食通了,一說起來便是滔滔不絕、頭頭是道。
除了段家食肆,西市陸家的畢羅,蔥餡、肉餡、蟹黃餡的皆美味,其中以蟹黃為最。
東市雲來酒樓的三勒漿,胡商每年上元前夕自波斯運來,數量稀少,需提前一月預訂。
美食雖好,後果也顯著。杜有容成火速發福了起來,段知微目測她至少胖了二十斤。不過本朝以豐腴為美,她本就生得明艷,胖了後更成了世家間名頭響亮的美人。
段知微見她默不作聲吃完兩屜小籠包,心知她心情低落,便端來一碗豆漿,問道:「又是誰惹到你了,大小姐?」
杜有容鬱郁道:「碑石都挑好了,選了柳州最上等的金石,費了不少銀錢。我那夫君還哭了幾場,結果劉家突然來信,說他姑母的心疾好了。」
「那是好事啊。」段知微道。
杜有容翻了個白眼:「那裴家姑母是個厲害的,我剛嫁過去便磋磨我,要給我立規矩。要我說,她還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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