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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己很快想通其中關竅:「太史令這個職位沒有什麼實權,想來賀家是到處攀關係想再升上一級。」

「呸,賣女求榮的垃圾,他還想升,蹲大獄去吧。」

她想了想問道:「大理寺可有查明陳巍死因?」

大理寺本來對這具無頭男屍並無什麼關注,長安城外匪盜眾多,有幾個過路的倒霉蛋根本查不出什麼,只是牽扯到琅琊王家可不一樣了,大理寺卿與王家不對付,聽到這麼大一個把柄樂壞了,最好的仵作都從刑部借來了,要一層一層細細查。

袁慎己道:「查出陳巍大概半月前身死,而賀府那幾日剛巧有家奴帶著幾個大箱子出了城外。」

段知微想起憔悴的賀瓊珠,覺得很傷心:「這一家子沒人在意賀娘子的心情,難道生個女兒只為了將她當物品貢獻出去嗎?」

袁慎己幫她撥弄一下散入水中的頭髮,而後貼身湊近:「若你生個女兒,我必定如珠如寶的養,無論她喜歡世家權貴還是販夫走卒,我都不阻攔。」

段知微正傷懷呢,聽他如此說一捧水澆他身上:「那你還是稍微阻攔下吧,我見不得孩子受苦。」

比起袁府里這對新婚夫妻你儂我儂的溫馨氛圍,另一邊賀瓊珠終於從床榻下來,她連日不進米水,今日吃下一碗黃芪香粥,恢復了些體力,又溫和的對旁邊的彩霞說:「我想吃一份透花糍,你去小廚房說一聲。」

彩霞應聲走了。

長安城今夜月色如血,城中的喧囂因為宵禁沉寂下來,賀瓊珠一襲縞素坐在梳妝檯前,她的指尖輕撫著一輪精緻風車,眼睛卻透過銅鏡,望向窗外那輪如血的月亮。

她的身後是那件魚獅青的、華美的婚服,上面有一雙金線繡成的比翼鳥,那鳥繡得逼真,仿佛要從衣料里掙扎出來。旁邊是一個鑲著各色珠寶的花冠,璀璨奪目,看得她覺得分外刺眼。

突然,一陣冷風吹拂過,燭火猛地搖曳幾下,而後熄滅,月色隱入了雲層中,遠處傳來低低嗚咽聲,由遠及近而來。

很快一隻詭異的大鳥唱著哀歌棲息到她的窗欞上,那鳥有九個頭,其中一個似乎被野獸咬掉,急速往下滴血。

賀瓊珠臉色平靜,看不出一絲害怕,甚至嘴邊清揚一個笑容:「你來了。」

「我答應與你的交易。」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吉時已到大慈恩寺祈福,……

說起來令人唏噓,陳巍的喪禮比賀瓊珠的婚禮來的要早。

大理寺的仵作精心驗了一遍又一遍,再無可驗,只道生前被多人圍毆,渾身骨頭盡斷,似乎死前還在地上艱難爬行了一段時間,兇器是一把鋒利的陌刀。

陌刀這種兇狠兵器尋常人家怎會有,即便是城外守在密林里的悍匪,那也多用自製的粗劣鐵器,大理寺已然認定這件可怖的慘案定是賀、王兩家的手筆。

大理寺傳召了陳桂芳,讓她領回了屍體。

段知微陪著眼睛哭紅哭腫的陳桂芳去了西市凶肆一條街,那是本朝一條完整的喪葬用品產業鏈。

段知微上次跟長姑來這裡還是清明節,那時候凶肆擠滿了來買清明祭奠用品的人,倒也不覺得有多淒冷。

今日從熱鬧坊市一路走來,越來越冷清,眼下街道行人稀少,兩旁肆鋪懸掛著白色的幡旗,偶爾有身穿縞素的家屬手中提著裝滿紙錢的籃子匆匆路過,旁邊的陳娘子哀哀哭泣,她也覺得心酸起來。

凶肆肆主也不若尋常店主一臉喜氣的與人做生意,都是帶上一幅恭敬與同情的表情來給陳桂芳介紹各色明器。

古人講究個「視死如視生」,認為人死後靈魂一部分會留在墓中繼續生活,另一部分則羽化而登仙,因此那些三彩陶器做的僕人、,樂俑、車馬甚至食具都做的栩栩如生,價格也是高的離譜。

陳桂芳掏了所有積蓄買了紙錢、紙馬、紙屋、紙衣,最後又要選個志石,讓陳巍的同窗好友幫寫墓志銘。

肆主殷勤問道:「要多大的?我這兒各色石料應有盡有,終南山上那種粗糙的便宜些,最貴的是一種西域運來的墨玉,那東西重,從西域運來就得花費幾個月,因此價格也高。」

陳巍年輕而亡,又沒取得功名,若是寫墓志銘,也只能得到幾句「純孝」「恭謹」的虛名,再無旁的可寫,因此凶肆店主推薦了最小的那種黑灰色志石。

想到自己兄長善良寬厚,原本有光明的未來,可惜最後落得個連墓志銘都沒東西可寫的地步,陳桂芳又是痛哭不已。

長安城附近的少陵原、白鹿原墓地最多,陳家選了少陵原最便宜的一塊墓地給了陳巍。

遠處傳來幾聲低沉的鑼鼓聲,那是喪葬隊伍正在為逝者送行......

段知微陪著她奔忙了半日,回了袁府,袁慎己已經下值,正靠在床榻看兵書,見她臉色蒼白的回來,趕緊翻身下來,給她遞上一碗熱飲子:「凶肆那地方待久了確實惹人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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