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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綠豆粥的錢,抱著藤枕一氣兒去了。

段知微有些莫名,她是個宰雞殺魚不眨眼的合格廚娘,後廚的餐具尤其是筷子為了衛生更是過幾個月便換上一次,完全不明白什麼是「舊物件的感情」。

中元將至,聖人突然就起了孝心,完全忘記了自己皇位是怎麼生拉硬拽的搶過來的,突然就在朝堂上哭著要去祭奠先祖、先帝跟兄長。

滿朝文武心裡翻個白眼,嘴上只好跟著夸「聖人至孝」。

就因他裝模作樣一句話,有司們便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東郊立即封鎖不讓閒雜人等進入;禮部緊急採購酒、脯、牲幣等祭祀用品,守城的「瑞獅」金吾衛也要開始忙巡防。

段知微嘆口氣,聖人一句話,底下人忙斷了氣,袁慎己簡單收拾了些便服,要宿到宮中值衛處,他捏一下段知微臉蛋:「中元那日......」

被段知微搶先一步說:「我都知道的。」

她拿出來這幾日趕早趕晚折的各色元寶等:「我一定會燒給婆母的,你無需擔心。」

他點點頭,收拾了行囊騎馬走了。

段知微倚靠在牆角看著他背影慢慢縮成一個點兒,而後轉身準備回食肆。

卻在一株鳳尾的陰涼下遇到正在睡覺的曾家阿婆,段知微忙去輕輕推下她:「阿婆阿婆。」

曾家阿婆迷糊睜開眼:「哎呦段家娘子。」她打量一下坊間小路,疑惑的說:「我怎麼在這兒。」

老人家上了年紀記性不好也是尋常,段知微也沒有深究,上去攙著她回家:「阿婆啊,日頭這麼毒,可不能在這兒睡啊,來來來我送您回家。」

好容易把阿婆送回家中,段知微才返回食肆里,段大娘正在櫃檯敲算盤,看她回來道:「剛剛清風庵來訂了麵塑,正巧中元早上要去那兒參拜,到時候我們一道兒送過去。」

段知微應和了一下,兩人正說著話,曾家阿婆抱著補好的藤枕進來:「段娘子啊,小蒲桃人呢,我給她的藤枕補好了。」

破掉的邊緣細心包裹了三層軟布,上頭還繡了一小串紫色的葡萄,看上去倒很可愛,段大娘開心接過:「蒲桃回了家,明兒我轉交給她,哎呦呦阿婆你這繡工真是了得啊,這葡萄真好看,趕明兒幫我在帕子上也繡一個。」

曾家阿婆被誇得笑眯了眼,連聲道:「可以啊,別看老婆子我這樣,眼也不花,手也不抖,繡個帕子不成問題。」

段知微在旁邊站了半天,眼睛也眨巴了半日,還是忍不住開口:「阿婆,剛剛我不是才把你送回家嗎,你怎麼又來了。」

曾阿婆也困惑道:「沒有啊,沒遇到你啊,我今日不是一直在家裡修這個藤枕嗎?」

「啊?」段知微愣住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段大娘打斷了他們,給兩人各倒了碗烏梅湯。

「日頭太毒了,阿婆最近記性不大好,你別跟她計較。」她悄悄對段知微說。

段知微想想也是,又不是什麼大事,便回灶房幹活去了。

中元當日,段知微拎著盒花饃跟段大娘到了清風庵。

師太平日都笑眯眯的一團和氣,今日卻是愁眉苦臉的來迎接她們。

段知微以為是自己麵塑做的不行,師太忙道:「不是這回事兒,這麵塑做的極好,是另外的事兒。」

她這麵塑捏了一下午,又用甜菜根、末茶粉、菠菜葉染色,捏成個栩栩如生的蓮花模樣,又往其間放了不少蜜漬集香梅、陳皮丹、葡萄乾,蒸出來麥香四溢,外皮柔韌內里鬆軟綿密,應該不會不好吃。

師太依舊愁眉苦臉:「你們宣陽坊東街有個賣扇子的人家,主家前幾個月害了病過世了,他的夫人得了個遺腹子,這小嬰兒生得可愛,如珠如玉的養了幾個月,最近卻也生了病,夜裡總是啼哭,白日又經常昏睡不醒,郎中也找了,不頂用,我為其號了脈,那脈象卻是正常。」

段大娘聽她如此說,提了個建議:「是不是驚著了,找人相看一下。」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散了。

待到黃昏殘暑將盡時,坊市間的民眾全部從家中出來,在牆角下設一個盆,燃蠟插香燒紙祭奠先人。

放入盆里的元寶瞬間被舔舐成灰,整個長安城又是一陣磷磷的火光,把本就橙紅的天空照得更亮。

小狼探出個頭,被段大娘呵斥住:「小孩不准出來,小心碰到『髒東西』。」

聞此話,他又把頭縮了回去。

祭祖結束後,段大娘把剩餘的灰燼掃掉,段知微開始擺飯。

今日中元,段大娘戒了葷腥,要吃花齋,段知微也懶得煮飯,只熬了些清淡栗米粥,又盛一碟梅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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