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笙憋著一股氣沒發作,權當是蕭恪在荒島上憋瘋了,莫名其妙突然占了自己便宜,想來他們倆現在也算是相依為命,自己想平平安安活下去還得互相支撐著,便寬宏大量地沒跟他計較,轉過身去抱起竹籃子,繼續往洞穴走去了。
而向來寡言的蕭恪只是沉默不語地緊隨其後,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蒼白。
當他們終於回到臨時駐紮的洞穴時,蕭恪已經疲憊不堪地倒在地上。正在火堆旁擺弄那一筐收穫的余笙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回頭,這才注意到蕭恪的額頭竟冒出了冷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蕭恪?怎麼了?剛才在路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突然……」
余笙滿是疑惑,蹲下身小心地檢查蕭恪的狀況,竟然發現他後腰處的衣料已經滲出了血,撩開襯衣後露出的是兩個紅色的圓點,周圍皮膚已經開始泛紅腫脹,像是一副猙獰的醜陋嘴臉。
蕭恪扶在洞穴的牆壁上勉強支撐著,他微微睜開眼,餘光能隱約瞥見那道兇惡的齒痕,卻也只是勉強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臉色已然慘白:「沒事……剛才被蛇……咬了……」
「什麼?!」
女孩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死死盯著蕭恪的傷口,心猛然一沉——被蛇咬傷在荒島上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別怕……你看這毒蛇的齒痕,像不像你腰窩的那顆紅痣?」
蕭恪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安慰她,但呼吸卻有些急促,額頭上也滲出冷汗,明顯已經感受到了毒液的蔓延。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說笑!」
他一定是在把自己從海浪里打撈上來換上烘乾的外衣時,不小心瞄到的。
只是眼下的情況比起憤怒和羞赧,急切的擔憂更占了上風。
「不覺得很性感嗎?」
男人的嗓音本就富有磁性,此時戰損版的顫音更添了些許誘惑力。余笙不光要應付他傷口的劇毒,還要抵擋他美色的誘惑。
「……閉嘴!」
平時也沒見蕭恪的嘴巴這麼多話啊!看來還真是中毒了!
余笙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迅速回憶起她所學過的急救知識,想著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他。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別亂動!」
她迅速翻找來他們先前採集的淡水,小心地為他清洗傷口,儘量避免毒素進一步擴散。與此同時,她又直接撕下自己的衣角,快速而小心地將布條纏繞在他健碩的腰肢上,試圖減緩毒素蔓延的速度。
只是指尖在他肌膚上的每一次觸碰,都不由讓余笙的膚色由指腹向指節染上緋紅。
「感覺好點嗎?」
做完這些急救措施後,余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可是當她再度抬眼看向蕭恪時,發現他的臉色卻更加蒼白,呼吸也越發急促。
蕭恪勉強睜開眼睛,嘴唇發乾,聲音虛弱而沙啞:「冷……」
說話間,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余笙抬手放在蕭恪的額頭才發覺他正燒得發燙,大概是中毒的副作用,只是她也不了解蕭恪到底是被哪種毒蛇咬傷了,更何況她也只能憑著自己不能完全確定的記憶,用最簡單的方式幫他稍微祛祛毒,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放任蕭恪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絕對會有生命危險,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乾等著救援隊的消息。
余笙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浸濕後輕輕擦拭男孩的額頭和手腕,希望能夠稍微緩解他的發燒症狀,涼涼的布條貼上去時,蕭恪微微皺了皺眉,但似乎舒服了一些。
「蕭恪,我去外邊架求救信號,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等我,聽到沒有?」
余笙扶著蕭
恪的肩膀將他安放好,與他的額頭相抵,語速飛快而焦急。
話畢,她便抱著洞穴角落裡收集的乾枯樹枝和石頭奔向海灘。
陽光在蔚藍的海面上閃爍,海浪輕輕拍打著荒島的礁石,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遠處的鳥鳴時而打破寧靜。
余笙站在海岸邊,打算用火焰繼續製造煙霧。
好在接連的陰雨天已經收了尾,太陽躲在厚重的雲層後隱約探出頭來,觀察著女孩一下一下用石頭撞擊干木頭的動作,經過幾次努力,終於火星四濺點燃了干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