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占線。
掛斷電話,她用最快的速度輸入密碼衝進家門,一把拉開陽台的窗簾探著腦袋向下看。
因為樓層太高,從她這個角度也只能看到那黑色邁巴赫揚長而去的尾燈。
「......」
將窗簾拉回去,江綺遇不自覺的塌了肩膀,自言自語般咕噥了一句,帶著些許不滿:
「跑那麼快幹什麼?」
轉身,身體跌進柔軟的沙發里。
靜默良久,她還是覺得今天多少應該說些什麼。
於是趁著此時情緒上頭一鼓作氣,再次打開手機,找到微信聯繫人。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你跟誰打電話呢?】
(撤回)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你剛才怎麼走這麼快?】
(撤回)
【你還喜——】
可誰知,對話框裡的字還沒打完,屏幕便突然被來電顯示占據。
【羚羊王子】
江綺遇正在打字的手指一顫,差點按到掛斷。
所幸她反應快,還是接了起來。
「餵?」
「剛才在接工作上的電話。」
電話那邊,男人一貫好聽的嗓音響起,聽筒緊貼側臉,倒像是伴著他獨有的清冽氣息輕撫耳畔。
「......」
見她只是喂了一聲半天不說話,祁逾再次放緩嗓音輕聲詢問:
「怎麼了?」
江綺遇只覺得今天這手機奇怪的很,貼在耳邊越來越燙,不消一會就將她耳廓連同半邊側臉都燒了起來。
「你先等等。」
她猛地起身,將手機稍稍拿遠一些打開擴音。
衝到冰箱前將那仿若燙手山芋一般的小方塊塞了進去,自己則從裡面拿了一瓶帶著冷氣的冰水。
「噸噸噸」喝了三分之一,才用手背抹了抹被水漬染亮的唇。
一本正經地對著聽筒那邊老老實實等待的人道:
「祁逾。」
「我在。」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而男人聽到這話先是頓了頓,又像是想到什麼,試探著開口:
「話?你說的是......」
江綺遇咬了咬牙,吭哧吭哧擰上瓶蓋將水塞了回去。
又一把抓起冰箱冷藏格里的手機取消擴音,重新將帶著絲絲涼意的小方塊貼上耳畔:
「你之前自己說自己的話時效性很長。」
說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語雙關道:
「祁逾,那你現在是變短了嗎?」
「......」
被這麼不輕不重的噎了一下,祁逾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低低的笑出了聲。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清淺笑聲,江綺遇捏著手機的指尖都有些不自覺的收緊。
正在她快要忍不住咬著牙罵出聲時。
男人驟然清亮了幾分的聲線,帶著夏夜特有的夢幻一樣的安謐與朦朧,透過耳邊涼絲絲的手機傳來:
「江綺遇。」
「嗯。」
她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隨後便聽見他半真半假的嘆息:
「現在輪到我想親一下了。」
「???」
江綺遇還沒來得及開口,祁逾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最多一周,等我回來。」
「......」
「當面告訴你,我到底短不——」
剩下的話,她沒聽完。
腦子一抽直接將電話掛斷。
當晚,她又做夢了。
這個夢不像之前那麼清晰,醒來之後她就忘得差不多了。
腦袋裡只記得一句話。
就是無數個祁逾在她耳邊說:
「等我回來當面告訴你,我到底短不短。」
至於到底什麼短,哪裡短。
她沒夢到,也不太敢想。
——
第二天,頂著滿臉愁容的江綺遇一大早就被余小魚拽上了飛機。
目的地是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