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看明白了她的態度,壓下心裡火氣,明擺著挑刺,「喝這麼一口哪兒夠。」
他轉而叫來一旁的侍應生,拿起一杯盛滿的白酒,語氣說一不二,像帶著威脅,「喝這個。」
氣氛逐漸凝結成冰,僵持不下。
幾個人在廳內說了這麼久的話,不可避免的引來了幾道視線,隨著張總拿酒的動作,落在他們的視線越來越多。
就是不知道這個顏縵是怎麼惹到張總了。
張總在娛樂圈和商場混了幾十年,在娛樂公司中的地位數一數二,要是不好好賠罪的話,恐怕顏縵以後的事業都要葬送了。
旁邊圍的人不少,看熱鬧的人居多。
顏縵垂眼,看著他遞過來的這杯酒,眸光中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喝了這幾瓶酒,就當我沒來過,不然……」張總尾音拉長,話裡帶著幾分意味不明,「顏小姐自己選。」
顏縵壓下到嘴邊的髒話,為了保持女明星的形象,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氣。
「抱歉張總。」
她的話語聽著誠懇,伸出手,接過這杯白酒。
張總看著顏縵妥協,輕蔑的笑了笑,臉上帶著嘲諷,好整以暇的盯著她。
就在眾人以為顏縵要忍氣吞聲喝下之時,她突然揚起手,下一秒滿杯帶著酒精味道的液體,全部澆到了張總的頭上。
周圍發出幾聲驚呼聲。
「顏縵她怎麼敢的?」
「完了完了,顏縵完了。」
……
張總顯然也沒想到顏縵會有這個動作。
他滿臉酒水,做好的髮型也全被毀掉,不僅如此,連假髮片都掉了下來,頭頂不剩幾根毛了。
張總忙擋住發頂,惱羞成怒罵了一句,「你他媽——」
他作勢就要朝顏縵扇去,可還沒等手提起來,手腕就被人擒住了。
「嘶……」
他的手被人用著巧勁向後別去,感覺手筋快要挑斷。
張總朝旁一看,還露著怒意的臉上在看清人後,臉色倏地一變。
「談……談總。」
「您怎麼來了。」
原本還趾高氣揚的人在看見談祈深的那刻後,態度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不自覺的變得低聲下氣起來。
廳內亮燈明亮,光線落拓在談祈深冷硬陰沉的臉上,他的身姿挺拔,猶如佛邸一般擋在了顏縵身前。
他不緊不慢的鬆開了手,隨後南叔遞來一個乾淨的手帕。
談祈深擦的慢條斯理,像是手指上染上了什麼污穢之物。
他冷冽深邃的寒眸看著張總,嘴角露著不明的笑意,聲音低啞問道,「張總,用不用我陪你喝。」
張總表情僵硬,不明所以的呆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談祈深為什麼突然會為顏縵出頭。
明明他比談祈深年長了快二十歲,卻在身份地位上差了他一大截,但現在不僅階級有差別,還因為臉上和衣服上的酒水,多了幾分狼狽。
剛剛還在看熱鬧的李總和陳總不自覺的屏息凝神,低頭恭敬的喊著談先生。
張總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酒水,忙賠著笑臉,「…談總說笑了,我陪您喝才是。」
整個北京城內,能讓談祈深陪著喝酒的人除了他老子,還找不出第二個人。
談祈深面容沒有絲毫鬆動,偏頭冷聲問顏縵,「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顏縵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還有點發懵,她實話實說道,「……張總說想讓我去他的公司,待遇要比『森萊』高。」
談祈深淡淡一笑,「哦?那你不考慮考慮?」
他說的每個字都斯文,可細聽卻都帶著幾絲陰沉氣息。
「沒有的事,我就是和顏小姐開個玩笑而已。」
張總已經顧不得自身的狼狽了,如若不是宴會廳內人多,他恨不得跪下來給談祈深認錯。
「只是開個玩笑?」談祈深挑眉。
「是是是。」張總忙點頭。
「那我也同張總開個玩笑。」
談祈深漫不經心的說著,目光一個個掠過在旁邊等著看顏縵笑話的李總和陳總。
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南叔,找個房間,陪著這幾位好好喝。」
他的尾調拉長,嗓音如浸在雪水裡一般寒津。
南叔欠身,面帶微笑的朝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