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縵微微抬頭,驀地與他漆黑深邃的眸光相撞。
談祈深的目光直白而幽深,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看懂她的心,顏縵下意識低下了頭,可在下一秒又被人提著下巴抬了起來。
他溫熱的指腹碾了碾她的唇瓣,視線再度相撞的那一秒,他低下頭,吻了上去。
顏縵下意識的回應他,手掌貼在他的肩上,他有技奪走她的呼吸。
她像是軟成了一灘水,收也收不起來。
直到快要擦槍走火的那一瞬,她突然睜開眼,向後退了一寸,枕在談祈深的肩頭,氣息不穩的說了一句,「不行。」
醫生囑咐過,這幾天z不了。
談祈深沉沉一笑,掌心在顏縵滑嫩的後背上輕撫,聲線沙啞,「沒打算動你。」
顏縵覆在他的肩頸輕笑,倏地聽見耳廓傳來男人低沉聲音,「顏縵,我對你不好嗎?」
江臨津和賀承都這麼說。
談祈深都快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了。
黑暗裡,顏縵意識逐漸清明,她清了清嗓,「……沒有,怎麼這麼問?」
顏縵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回想著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談祈深作天作地的各種方式。
床上床下兩副面孔,動不動就不回消息,重則還會把她拉黑,連理都不理一下。
任誰來看都會覺得談祈深對自己不好。
但只要他長著這張臉,只要她還沒玩夠,這些都在顏縵能忍受的範圍內。
聽見顏縵的否定,談祈深心裡突然舒暢。
這就是他與顏縵的相處方式,外人又怎麼能了解呢。
反正不管他怎麼做,顏縵都不會離開他。
談祈深抬手撥開她的髮絲,勾到她耳後,拇指抵在她的耳垂處,輕輕的揉了幾下,「沒事,睡吧。」
顏縵『嗯』了一聲,不久後傳來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談祈深的掌心在她後背輕拍。
他心想,如果就這樣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
清晨一早,天光乍亮。
談祈深早早被南叔電話吵醒,南叔專門上樓通知他,萬女士從老宅過來了。
自從他獨居後,萬姮來到這裡的次數很少,幾乎屈指可數。
談祈深雖疑惑,可還是起床去迎接。
起來時顏縵還在沉睡著,他將搭在自己身上的腿和胳膊靜悄悄的移走,沒有驚醒枕邊人。
萬姮被傭人迎進門,她火眼金睛,一進來就看見了玄關處不屬於他兒子的女士長靴和大衣。
竟然已經同居了!
萬姮壓著震驚和疑惑,腦子發懵的走到大廳處,看見談祈深穿著灰色睡袍從樓梯上走下來。
「媽,怎麼來的這麼早。」
談祈深神色如常的與萬姮打招呼。
萬姮下意識的順著台階看了看二樓的方向,但上面空無一人。
傭人給萬姮上了一杯熱茶驅寒,但她此刻並沒有喝的心思,她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的問,「你和我說實話,前天你去了婦科是怎麼回事?」
萬姮問出口的時候其實心裡在發慌,她昨日已經忍了一天,昨晚又是一夜沒睡,今天早上實在忍不了了,一定要問個究竟。
她緊盯著談祈深的臉,就怕他突然說出『懷孕』或者『打胎』類似的話。
「您怎麼知道的?」
談祈深皺眉,醫院裡都是他的人,他媽媽是聽誰說的。
見談祈深顧左右而言他,萬姮心裡的答案又確定了幾分,她只覺頭暈目眩,抓緊了沙發扶手,勉強不讓自己暈倒,「你難道……真讓人未婚先孕了?」
談祈深倏地掀起眼,眸光微眯,不可置信的問,「您在說什麼?」
見萬姮臉色難看,依然持有懷疑態度,他解釋說道,「前天去醫院是因為她生病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萬姮呼吸稍微順暢了一點,但她還是不太相信,「你沒騙我?」
談祈深語氣隱隱有些不耐,「不信的話您親自去調醫院的問診記錄。」
萬姮見他臉色認真,心裡的大石頭緩緩落了地,她撫了撫胸口,「快要被你嚇死。」
要是真的讓人未婚先孕了,且不說談家的家風不允許,主要對不起的是人家女孩子,還好她兒子還沒那麼禽獸不如。
談祈深將熱茶遞給她,「您自己嚇自己。」
萬姮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樓上,問道,「你女朋友呢?」
她的眸光略微帶了點犀利,從前唱越劇時,眼神練的清澈而明亮,眉眼英氣十足,甫一嚴肅起來,倒是有幾分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