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祈深靠在沙發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闔上眼。
他不說話,江臨津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
「你沒完了?上次哥們怎麼和你說的你又忘了?」
江臨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上次他好說歹說的勸了半天,讓他不要再繼續作死,對顏縵好一點,這才半個月不到呢,怎麼又犯驢脾氣了。
「這次是因為什麼?」
江臨津說這句話時有些恍惚,總感覺自己之前已經問過幾十遍了。
談祈深仍閉著眼,眉峰蹙著,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距離感很強。
江臨津比他還著急,可能在感情這方面不順心,所以不想看見朋友也不順。
談祈深不回他,索性他自己猜,「她回你消息回晚了?」
「她工作太忙沒陪你?」
「她和哪個男明星合作你吃醋了?」
「……」
江臨津在腦子裡搜刮談祈深近幾次和顏縵置氣的理由,直到他想不出來了,隨口說了一句,「難道是你劈腿了?」
話落,談祈深忍無可忍的睜開眼。
那頭的賀承聽不下去,又踹了他一腳,狠狠罵道,「你腦子裡除了劈腿就是出軌沒別的了?」
「是她劈腿。」
談祈深的聲音又低又啞,與賀承的聲音重合。
「啊?」
賀承和江臨津同時震驚又疑惑的望向他,「開什麼玩笑。」
「有沒有搞錯。」
「你喝醉說胡話了吧?」
「你劈腿顏縵都不能劈腿。」
「是不是不太清醒,要不去醒醒酒吧,南叔——」
江臨津剛想把南叔叫過來,讓他把談祈深帶走,就被他出聲打斷。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談祈深聲線沙啞,顯然不是在說笑。
當然也沒人會拿這個開玩笑。
賀承和江臨津的酒醒了大半,三人各坐一邊,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江臨津斟酌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直接問,「你捉姦在床了?」
談祈深氣息凜冽,聽到這個詞眉頭皺的更緊,他沉冷的目光落在江臨津身上,重重否認,「沒有!」
江臨津鬆口氣,那就說明這事有轉機,不能蓋棺定論。
「那你不找顏縵問明白,來這裡喝什麼酒啊?」
談祈深按了按眉心,整個人戾氣很重。
問明白。
談祈深當然想問明白。
他也不信對他死纏爛打才追到手的顏縵能那麼快變心,明明她這麼愛自己,可昨晚凌晨時顏縵與方赫旬擁抱在一起是他親眼所見。
他不敢問。
他怕如果真是他所猜測那個答案,那擺在他前面的只有一條路。
——分手
但他不想分手。
那就只能讓顏縵和他斷了,他就當沒發生過。
談祈深被自己突然閃過的這個念頭驚到。
他竟然能容忍顏縵到這個地步?
談祈深指尖掐著根煙,力氣大的幾乎快把煙管掐斷。
「給顏縵打電話問明白。」
賀承坐在一邊也給他出謀劃策。
談祈深撣了撣菸灰,也不吸,就看著絲絲縷縷的煙霧上升瀰漫,他語氣淡然,「拉黑了。」
賀承與江臨津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人實在沒救了。
「放出來啊。」
兩人異口同聲。
談祈深語氣散漫,「不放。」
這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五天了,談祈深就連開會時也帶著手機,但還是沒有收到顏縵的任何消息。
以前即使拉黑她,顏縵也會用別人的手機找他聯繫,雖然一開始知道是顏縵談祈深也不會接,但多打幾個後他的心就軟了。
可這次顏縵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臨津像個過來人一樣搖搖頭,他感嘆,「祈深,你這是完完全全的被顏縵拿捏了,之前你可不是被兒女情長影響的人。」
賀承贊同點頭。
談祈深將煙送進唇間,在繚繞的煙霧中,他眉眼低斂,反思在遇見顏縵的變化。
江臨津說的沒錯,他就是被顏縵拿捏了。
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的情緒。
談祈深語氣漫不經心,而又隱含著幾分斬釘截鐵的肯定,「是,我喜歡顏縵。」
江臨津哼笑,「我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