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縵!」
羅熙早在外面等候,她快有一年時間沒有見到顏縵了。
顏縵揚起笑容,熱情與她擁抱,「好久不見。」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穠艷昳麗的臉,打趣說道,「準新娘親自來接?」
「當然,只有你有這個待遇。」
羅熙親自開車,顏縵坐在副駕駛。
夜色深沉如墨,街道上泛起了瀲灩燈火,絢麗璀璨的霓虹閃爍,鱗次櫛比的高樓。
北京正值初夏,車窗一開,空氣都透著一股熱氣。
風吹散了顏縵的頭髮,她也沒管,車子從光華橋下駛過,國貿中心的夜景映入眼帘。
三年未見這種場景,顏縵閉上眼輕聲說,「熟悉的味道。」
羅熙看了她一眼,「什麼味道?」
她特意多聞了幾下,又說,「我怎麼聞不出來?」
顏縵唇角微揚,對著羅熙笑笑,「說不上來。」
她待了三年的城市,多多少少有點感情。
不過當時留在這裡是為了那個人,但現在是為了自己。
「賀承辦了一個單身趴,你有興趣去嗎?」
婚禮定在明天,今晚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單身夜,雖然結婚證前幾天就領了,但儀式感很強。
等綠燈中途,羅熙關心道,「不去也沒關係,你回家好好休息,等明天充滿精力做我的伴娘。」
顏縵點頭,今天坐了九個多小時的飛機,身體確實乏累了。
「那我送你回家。」羅熙將車開往西城區,她看了顏縵一眼,有些遲疑的開口,「我還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
羅熙不知道三年過去了,還需不需要提醒顏縵。
顏縵抬頭看她,「你說。」
話已經說出口,羅熙乾脆說完,「明天談總也會去參加婚禮……」
話落,顏縵並沒有什麼多餘情緒,她點頭,語氣尋常問,「這不是應該的?」
談祈深是賀承和羅熙的共同朋友,去參加婚禮太正常了。
羅熙鬆了口氣,「你不介意就好。」
顏縵失笑,「過去多久了。」
羅熙也怪自己想太多。
看顏縵這樣,顯然是早就已經放下了。
——
『蘆園』的一樓大廳不知道什麼時候改成了酒吧,每天音樂鼓點聲不斷,倒是給暮氣沉沉的四合院裡多了幾分活力。
今天東家有事包了全場,沒讓外人進來,場內全是賀承與羅熙的朋友。
酒吧內錯落的光線切割著眾人的視線,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從談祈深的臉上閃過。
他坐在最里側的卡座內。
舞池中氣氛喧囂,倒襯得卡座這邊環境清冷。
談祈深指尖擎著支煙,深邃幽深的眸光從門口方向划過,但只是轉瞬即逝,沒留下任何痕跡。
「你家那位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賀承坐在對側,問旁邊的江臨津。
「我兒子有點感冒,縈縈不放心,要不是看在你的婚禮,我就扔個份子錢直接走了。」
江臨津身在酒吧,心還在家裡,什麼都沒有他的老婆孩子重要。
賀承嗤笑一聲,這幾年,沒少讓江臨津得瑟自己的兒子。
談祈深意態鬆散,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聽著兩人說話,本來他話就少,這三年裡話更少了。
賀承和江臨津私下裡也討論過了,一致認為,這人真像是受了什麼情傷。
於是,他們更不敢再談祈深的眼前提起顏縵了。
這三年時間,他身邊也沒其他的女人,看起來沒有什麼談戀愛的心思,一心撲在工作上,倒是把談氏集團更上一層樓了,後面的公司想追趕都追不上。
*
十多分鐘後,門被侍應生打開。
談祈深聞聲又掀起眼,看向門口的方向,幾秒過後,只見到了羅熙進來。
他面無表情的收回眼,灰白色的菸灰繚繞,遮住了他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緒。
羅熙進來後和朋友們打了聲招呼,也坐在了卡座沙發上。
賀承朝羅熙身後看了看,低聲問,「就你自己嗎?」
羅熙疑惑問,「不然呢?」
賀承暼了眼對面的談祈深,小聲說,「你不是去接顏小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