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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上的煞氣,比那日宮變的將士還甚,即使洗淨鮮血,換上布衣混進人群,還是難以遮掩。

李瀛心中一沉,再看李宅正門前,赫然停著一輛低調而不失矜貴的馬車,翹起的檐角垂著一道符牌,上面用硃批寫著白雲司三個字,字跡凌厲遒勁,在日光下鮮紅如血。看著就很不祥。

李府上下已經在門前等候已久,為首的李綸穿著圓領袍,神色恭敬,與她有些相似的眉眼風神秀逸。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見了,只會感嘆好一個持重溫潤的貴公子。

李瀛在眾人簇擁下進入李府,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李觀山,想必她的爹爹還在應付白雲司的人。

等她走到正堂,忽聞數道沉重的腳步聲,官兵步履匆匆地穿梭在曲廊間,雪地里滿是交疊的腳印,可見搜索得有多細緻。

李觀山臉色不虞,站在廡廊下,看看官兵,又看看坐在太師椅上從容不迫的謝雪明。

他穿著暗紫襴衫,領襟鍍雪,皎潔勝過新雪,俊秀妖異的眉眼鋒利粲然,昳麗得不可逼視,神情看似溫和,似乎還帶著笑,細看一片冰冷的淡漠,摻雜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倨傲。

謝雪明似乎察覺到李瀛的視線,抬眸,向她望去,目光和熙,看不出半點惡意,卻令李瀛無端地脊背生寒。

「娘娘來了。」他稍微坐直了一點,沒有起身,更別提向她見禮。

此舉說得上是大不敬,但是誰又敢說他什麼,畢竟,那可是殺伐果斷,眥睚必報的謝國公。

惹了陛下,陛下尚會顧及名聲不至於過重處罰,惹了謝國公,當務之急便是把一家老小的棺材備好。

李瀛沒計較他的失禮,在華服宮人的簇擁下,從容地在正堂首位坐下,隔著一簾珠帷,慢悠悠地開口:

「本宮今日省親,這會兒吵吵嚷嚷的是做什麼?」

她語氣從容隨意,將上位者的漫不經心演得十足十,來自天子之妻的威壓凜然,李府上侍從紛紛低眉,不敢看她。

李觀山還未開口,謝雪明便道:「娘娘明鑑,下官查到疑似朝廷要犯潛入貴府,為了保證各位的安全,白雲司在所不辭。」

說這話時,他毫不掩飾地望著珠帷後面的李瀛,目光看不出多少恭敬,也並無冒犯之意,似乎只是單純地想看看她。

他的眸光和他唇畔那抹笑一樣,外表瞧著溫潤,內里淡漠,像雪天放晴後,劍鋒上淬著冷霜的晴光,看似溫暖,實則危險。

李瀛恍惚有種自己被灼傷的錯覺,她下意識想要避開謝雪明的目光,想到自己已經坐在最高處,避無可避,索性就隨他去了。

李觀山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這會兒倒是說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據,態度比不知好了多少,拋開他驟然轉變的態度不談,什麼捉拿要犯,分明是籌不到庫銀,打上他們李家的主意了。

「謝國公,不管怎麼說,今日是李妃娘娘省親的大日子,總不能壞了娘娘的興致。」他平生第一次,向一個年紀如此輕的青年低聲下氣,用這種幾近商量的口吻。

又到她狐假虎威的時候了,李瀛聲音微沉:「找了一通,連逃犯的影子都沒有,謝國公擾本宮省親,攪擾天恩,又該如何論罪?」

她著重強調「論罪」二字,靜水般清澈見底的眸子微挑,想看謝雪明究竟還有什麼話說。

謝雪明站起身,雙手合攏,一聲清脆的掌聲,滿院穿梭的官兵頓時停了下來,整齊有序地往正堂來,甚至還不過一瞬,就已經列好隊出現在他身後。

「若是找不到半點線索,娘娘想如何罰,便如何罰。」謝雪明道。

他的聲音清凌凌的,宛如寒泉擊石,與初見那日,他語氣輕描淡寫,拂落她攥著他衣角的手,說出殺了她那句話別無二致。

李瀛一愣,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怕他的聲音。

好聽是好聽,一想到聲音的主人是性情殘忍的謝雪明,她就恨不得敬而遠之。

怕歸怕,李瀛注意到他語氣篤定,似乎勝券在握。

果然,其中一名官兵捧著一副墨寶出列,用名貴的絲綢細細包裹,足見主人有多愛惜。

李瀛不知所以,隨著畫像陡然抖落,李府的下人無不暗吸了一口氣。

那是……

謝雪明隨意乜了一眼,微微眯起眼,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之事。

「這是從娘娘未出閣時的閨房搜出來的,企圖偽裝舊太子的要犯的畫像。」

上面的人赫然是舊日的儲君趙昱。

三日內看了兩張趙昱不同的畫像,李瀛表示真晦氣。

雖然晦氣,但不難看出來畫像確實是趙昱本人。不過,謝雪明非要說是冒牌貨,她也無話可說。

早就兩年前,李府已經不存在她的閨房了,她的東西只怕也被燒了個一乾二淨,這張畫像究竟是誰珍藏的,不言而喻。

但她不能把真相說出來,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也不能承認這就是趙昱,當時先帝下令銷毀趙昱所有畫像,若她直言就是趙昱,相當於變相承認忤逆先帝聖諭。

更不能順著謝雪明的話說就是那個要犯,樣樣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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