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而停,青色的布簾後伸出一隻素白的縴手,身著藕荷色齊胸襦裙的女郎俯身而出,輕踩腳踏下車。
那道身影,陸鎮再熟悉不過,正是與他顛鸞倒鳳過數次的沈沅槿。
胸中翻湧的怒意無處宣洩,陸鎮的手指驟然收攏發力,緊緊握住那隻裝著膏狀物的瓷瓶。
看來今日,她註定是要好好哭上一場了。陸鎮望著這一幕,長睫微壓,眸底寒氣逼人。
那邊,陸昀甫一看見令他朝思暮想多日的女郎,立時便喜上眉梢,縱使心中有再多的煩憂,這會子通通都拋至腦後,揚了聲調急急喚她,「沅娘。」
沈沅槿見狀,亦是快步走向他,眼裡氤氳著濕意,低聲喚他:「二郎。」
「說來也巧,此花像是知道我很快就要要離開長安城了,竟在日前開出數多花來,還是你喜歡的妃色。」陸昀啟唇說著話,垂眸去看手中的山茶,掐去多餘的葉子,小心翼翼地詢問沈沅槿道:「我想再替沅娘簪一回花可好?」
在陳王府的那三年裡,每每到了奼紫嫣紅的春日,陸昀時常會親手為她簪花。而如今,花朝節還未到,他卻要走了,從前那樣愜意甜蜜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沈沅槿想當將來上班的情景,不禁眸色微暗,勉強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將身子往他跟前傾,揚聲道了個「好」字。
陸昀定睛細觀她的髮髻,不多時便知簪在何處好看,在她的發上細細比劃一番後,信手將那朵山茶簪進她的發中。
沈沅槿配合他的動作稍稍偏頭,而後撫了撫發上的花朵,一雙清眸望向陸昀,問他好不好看。
沅娘生得極美,美到不像此間凡人,怎會不好看呢。
陸昀迎上她投來的視線,痴痴端詳著她的一張臉,發自真心地道:「好看。」
「沅娘可還記得,你我初見是在春日的橋山上,那日下著雨,我和張俸騎馬尋到那處避雨,正巧撞見你在檐下觀雨。」
那其實不是她第一次見他,早在坊市上的時候,她就見過他了,她只是從未告訴過他;然而時至今日,早已沒有再告訴他的必要。
沈沅槿朝陸昀點點頭,垂首從腰上解下一隻湖藍刺仙鶴的荷包遞給陸昀,「我平日裡忙於繪圖和製衣,鮮少會做這樣的精緻小物。去歲永穆生辰,我難得一回給她做了只刺狸奴的荷包,哪知你見後喜歡得緊,便央著我給你也做一隻當做今年生辰禮;只是你我皆未料到,我們的夫妻緣分會止於短短數月後。」
陸昀雙手接過,如珍似寶地握在手裡看了又看,接著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系在腰上。
沈沅槿見他系的位置有些偏,主動伸出手幫他調整一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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