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菈也知道自己這一去威斯特蘭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她既難過於馬上要到來的離別, 又被頭部撕裂般的痛楚折磨的不輕,在眾人的包圍中眼淚如傾盆大雨般落下。
在梅爾米的邀請下芙拉卡斯留宿在了他們家,只等第二天早上就啟程去威斯特蘭城。
樓下的聲音芙拉卡斯聽的一清二楚,她在眾人的談話聲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翌日。
一縷晨光穿透了諾瑪什鎮,帶了點霧氣的風在街道上吹拂而過,這座城鎮迎來了平靜的白天。
芙拉卡斯第一次坐馬車, 她右手撐著維菈,攙扶著她往車廂里進。
酷絡洣
「路上小心啊!」梅爾米站在馬車外面揮著手。
「出發吧。」芙拉卡斯和馬車外的人道過別,對著車夫道。
梅爾米的效率很高,打定主意第二天出發後他就立馬找好了一隊路過的小商隊, 給了錢租了一輛馬車跟著他們。
威斯特蘭城距離這裡有些距離, 商隊在白天行車,過去大約要六七天時間。
在路上芙拉卡斯基本沒有和對方交流,她帶著盲眼的維菈,除開晚上會路過別的鎮子入住旅館之外, 就只在車廂里活動。
午後的陽光既不如中午熱烈, 也不似清晨熹微,芙拉卡斯靠在車廂壁上有些犯困。
為了提起精神,百無聊賴的芙拉卡斯決定和維菈講講話。
「維菈你會想家嗎?」芙拉卡斯道。
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維菈愣了一下,趕忙道:「有一些, 但是還好。」
「我看得出來你父親梅爾米醫生很疼愛你。」芙拉卡斯一邊說著,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外祖父的身影。
有點想削個蘋果。
維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爸爸他只是比較跳脫一點,但是愛女之心麼, 諾瑪什真心愛孩子的父親都差不多。」
「怎麼會,只有你的父親會為了你另請一名女僕。」芙拉卡斯話鋒一轉, 拿著小刀劃開蘋果的表皮,準備削個蘋果。
「另請一名女僕……」維菈靠在芙拉卡斯身旁,有些迷茫地問道,「老師您不知道嗎?」
好熟悉的話,芙拉卡斯撇了撇嘴,手上動作不變繼續道:「不能說不知道,只是並不完全知道。」
她將蘋果塞到維菈的手中,盯著維菈失焦的眼睛。
維菈咬了一口蘋果,忍著頭疼,扶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小時候曾受到過無名之神的感召,接著教會祭壇的一位祭司帶著幾位牧師找到了我。」
「她說我雖然受到了感召,但和別人的不一樣,我受到的是未來提前而來的感召。」維菈嚼著蘋果慢慢道,「在未來的時間點,她會告訴我我是否是無名之神選擇的信徒。」
「然後呢?」芙拉卡斯定定地看著維菈,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
「然後大概在一周多前威斯特蘭城的司鐸來找我招收我進入威斯特蘭城的修道院學院。」維菈頓了頓,「不過前提是我能招募到一名女僕。」
「這名女僕將是我的感召的由來,她將受無名之神安排帶給我指引。」
「這是那名祭司得到的預言。」
「受祂的安排……」芙拉卡斯一字一句緩緩地道,她將每一個音節在舌尖碾了一遍。
聽到芙拉卡斯的語氣有些奇怪,維菈連忙道:「祭司最初預言得到的原文肯定不是這樣的,這是她的解讀,可能並不完全一致。」
「不過我覺得還挺準確的……」維菈說著又小聲地補了一句。
「但是招募一名女僕應該很簡單吧?」芙拉卡斯問道,「這也談不上什麼『門檻』。」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維菈嘆了口氣,「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來的女僕要麼漫天要價、要麼精神似乎都不太正常。總之,我最後一名女僕也沒招到。」
芙拉卡斯拿了塊布擦拭著削水果的刀,眉毛微微蹙起。
「兩位小姐,城鎮到了,今晚就在旅館過夜吧。」
外面的車夫在和商隊的人交談了幾句後對著車廂里道。
芙拉卡斯應了一聲,她托起維菈,直接將人從馬車車廂里舉了下來。
天色很黑,芙拉卡斯熟練地帶著維菈快步朝旅館大門走去。
剛走到大門,一股刺鼻的酒氣和煙燻味就朝兩人襲來。
芙拉卡斯朝里看去,只見商隊裡的十來個男人圍坐在兩三張桌子前,桌上是盛滿酒液的啤酒杯,還有一些燻肉。
似是感受到了兩道視線,幾個醉漢把頭扭了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兩人,更有甚者還吹起了口哨。
芙拉卡斯不想生事,她還帶著個盲眼女孩。
她快步朝旅館老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