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五人停在了染缸旁邊，池望深深地喘了口氣, 仿佛要將肺部的空氣重新置換一遍。
稍作休息後，她緩緩站直了身體，直直盯著沙楚韶。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那？」池望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默的氛圍, 她的話語簡潔而乾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沙楚韶雙臂抱在胸前, 面色冷淡：「你知道醫療用品廠外有一個可以在車間裡調控的攝像頭嗎？」
「你聲稱要去衛生間，可你卻朝染布工廠狂奔，眼睛還不由自主地盯著監控中樞的方向。」沙楚韶聲音平緩，說出的話卻越發犀利。
池望沒有回應，她嘴唇微微抿起，片刻之後繼續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沙楚韶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早上吧，你抖得有點誇張了，演技有些拙劣。」
「不過在給你灌了香菜味的葡萄糖之後，我其實已經打消了對你的疑心。」沙楚韶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那種味道，如果不是真的低血糖，我不敢想像有人能如饑似渴地喝下去，並且喝完面色紅潤。」
池望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沙楚韶的眼神都變得怨毒了幾分。
那是她紅溫了啊……
「只是我沒想到你下午又突然肚子疼。」沙楚韶繼續沉聲補充道，「你今天的狀況太多了，多到讓我不得不重新懷疑你。」
池望沉默了，今天的經歷在她大腦中不斷閃回，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沙楚韶的細緻觀察之下。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她盯著沙楚韶問道：
「所以你是故意給我喝香菜味葡萄糖水的？」
沙楚韶的身形微微一僵，她顯然有些心虛，將眼神撇開，只緩緩點了點頭。
池望有些惱怒地看著對方喝道：「你……！」
沙楚韶卻是十分冷靜地道：「事實證明我沒有錯怪你，我的試探是對的。」
「那你準備怎麼做？」和斐伽站在一旁打斷了兩人，「把我們都給舉報了？」
「如果我想舉報你們就不會支開獄警去查看監控中樞了。」沙楚韶看了和斐伽一眼，「說起來，你們不該感謝我嗎？」
「那麼你想要什麼報酬？」池望盯著沙楚韶，試圖將她看透，「或者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沙楚韶卻是問道：「你們對監控動手腳是要做什麼？要偷東西？要查什麼秘密？……還是要逃跑？」
「我們要越獄。」元繪搶在所有人之前答道，她平靜地看著沙楚韶，「你和我們一起走。」
沙楚韶微微一怔，她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有驚訝、有疑惑，也有一絲期待。
「你為什麼覺得我就會答應呢？」沙楚韶沉默片刻，最終緩緩地道，「如果我說不呢？」
「你不會找死的。」池望微微一笑，「醫療用品廠的囚犯都跑了，你難辭其咎，到時候獄警一針吐真劑審訊你你能怎麼辦？」
「你是要告訴她們，你有意包庇我們嗎？」池望的笑容變得惡劣了幾分，「你看到我們在監控中樞確不立即匯報獄警。」
沙楚韶苦笑了一下：「看來我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麼……」她深吸了一口氣，「要怎麼做？」
聯邦時間晚上6：30
五個人蹲在醫療用品廠的門口，沙楚韶說這個位置是工廠里那個可以移動的攝像頭的死角。
陳然喝下了果汁。
「今天搬的酒精好少。」
工廠里傳來模糊的交談聲，池望凝神聆聽，憑藉她目前的聽力，她能夠聽清裡面說的每一個字。
「今天不是沙什大都行政官來了嘛。」另一道聲音悠悠傳來，「監獄放一個下午的假，工廠只生產半天，所以我們這次只用搬一半。」
「我們不能也放假嗎？」最初說話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憤恨，「把我關進去吧，我受不了了。」
「嗤，你工資多少？」另一道聲音滿是嘲諷，「你那點錢達得到進莫爾得利卡的量刑標準嗎？」
話音落下，工廠里只剩下一片寂靜，沒有回應，最開始說話的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
池望聽到這忍不住咧開唇角。
「噠噠噠……」
代替交談聲的是漸近的腳步聲，鞋底與地板摩擦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停在離幾人幾十公分的位置。
元繪和陳然都摒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著門縫，她們在心中默默地倒數著，每一個數字都像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
「開門了哦。」
3
「咔擦。」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2
明黃色的衣角倒映在元繪灰色的眼瞳中，如同一朵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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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實驗體61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