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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喜歡將閒暇時間花在藏書閣,熟讀百家書,所以昨夜看見謝凌衣服上徽紋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對方是謝家的人。

修真界勢力錯綜複雜,但大體可分為兩個派系,即以修正統丹道為主的修真派,和與之對立的修習邪魔外道的乾陰鬼域一派。

謝家,便是乾陰鬼域五大家族之一。

反應過來後,他內心警惕掙扎矛盾皆有之,加之他與妖蟒纏鬥了一日,已是身心俱疲,才有了那句可笑的自作聰明的「謝謝公子」。

他若想殺我,我便不會醒過來了。殷回之心說。

看起來不像一般魔修那樣愛作惡,甚至稱得上行事正義——至少眼下看起來是這樣。

殷回之正了正神色,朝謝凌道歉:「……抱歉,昨日冒犯閣下了。」

謝凌似笑非笑睨著他,沒應聲。

殷回之覺得自己被那雙墨黑的眼睛看透了,只好硬著頭皮問出了未盡之言:「只是我不明白……乾陰鬼域與修真界一貫勢如水火,閣下昨日為何會救我?」

謝凌像是對他這副神情感到有趣,笑了笑:「因為我愛收人情帳。」

殷回之眉尖微動,慎而重之地問:「……你指什麼?」

謝凌但笑不語,隨意撿了一顆圓溜溜的石塊把玩。

殷回之抿唇,他本也沒有指望眼前這人救自己是單純出於好心,明說反倒讓他心裡不少。

他直白地問:「謝公子不如直說,想要我怎麼還。」

「什麼都可以?」謝凌反問。

殷回之無端感到有點不妙:「……你且先說。」

如果要他做出違背原則、傷害宗門同宗、甚至為害修真界的事,那絕無可能。

謝凌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放心,不是壞事。」

殷回之半信半疑。

謝凌朝他勾了勾手,他傾首過去。

謝凌用極輕的、帶著陰冷意味的聲音說:「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殷回之瞳孔驟然一縮,手背繃緊了,竭力藏住情緒,用仿佛只感到疑惑的語氣問:「誰?」

那幾乎貼著他耳廓的唇再度輕啟,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季、回、雪。

殷回之霎時沉了臉色,站起就要拔劍,摸到腰間才記起自己的劍在先前的纏鬥中遺失了。

他色厲內荏地瞪著謝凌,臉色難看道:「恕難從命!」

謝凌坐在地上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聳了聳肩:「不是你非要問嗎,你們正道之徒都這樣愛翻臉?——上一秒還連謝帶歉,下一瞬就要跟人拼命。」

殷回之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冷冰冰道:「謝公子,救命之恩固然深重,但你既知曉我的名姓,便該清楚你所說的那位是我什麼人!」

謝凌原本好整以暇的笑意忽然淡去,他垂首慢慢重複:「清楚?」

「我似乎不是很清楚,」他似在自言自語,再抬眸時,已無半分笑意,「季回雪是你的什麼人?」

說這話的時候,那雙漆黑墨瞳宛若無底深淵,蘊著殷回之看不懂的陌生情緒,像異常危險的風暴。

殷回之心神一震,又很快回神,皺了皺眉:「你連我都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他。但我可以告訴你,他是我同門師兄,我絕不會以任何理由傷他性命。」

他話中帶刺,幾乎將敵意刻在臉上,謝凌卻沒多大反應,只是說:「即便以失去你自己的性命為代價。」

殷回之冷冷道:「你說對了。」

「好生勇敢,」謝凌鼓掌驚嘆,下一秒手中石塊急劇飛出,徑直砸到岸邊第三個人的腳邊,「——那加上他的性命呢?」

殷回之的唇一下子繃成直線,他攥緊拳頭,半晌,他別開眼:「我盡力了。」

盡力了,所以問心無愧。他不會用一個的生死去換另一個人的生死。

謝凌盯著他看了幾秒,倏然笑開:「好一個盡力了。」

他親親熱熱去勾殷回之的下巴:「怎麼了呀,生氣了?我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冰涼的指彎觸到下巴,讓人聯想起水下的一些場景,殷回之眉頭皺得更緊:「你有病?」

謝凌收回手,笑眯眯道:「說不定呢。」

殷回之無話可說,心裡不由認可了那些小報雜書里宣揚魔修大都精神異常的言論。

謝凌打了個哈欠:「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謝家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客卿,要殺你家那個金丹期的大師兄恐怕得修到下輩子。」

殷回之仿佛聾了,木著臉沒給反應。

他支著下巴側過臉:「這次出來做任務順便到處轉轉,誰知道就碰見了你這個倒霉鬼,見死不救似乎怪不合適的。」

殷回之終於擰眉看向他,像在分辨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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