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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宮裡,太子在宴席過後拂袖而去,留下太子妃獨自靜坐原地。
有人見著太子妃望著那冷清的桌面,眼裡泛起晶瑩的淚花,很難讓人不組出一副幽怨可憐的畫面。
「自作自受,誰叫她這般痴纏著太子殿下?」
「要是咱太子娶的是國公府大姑娘,也不至於我落得這般難受,眼下看著太子妃這般難過,我心裡莫名的痛快。」
「就說太子不喜歡太子妃吧!」
「……」
一頓平常不過的家宴,很快在宮裡滋長出驚天八卦來!
在鳳鸞宮裡伺候的宮人,將所見的情形濃墨重彩的講給旁人聽,吃到瓜的人露出滿是厭惡的表情,搖了搖頭,「那草包忒不要臉。」
「竟然想敢想著靠做這些事來博太子同情……不過是水底撈月,白費心機罷了!」
「眼下太子不得煩死她了,好不容易進次宮,還要配合她演這般譁眾取寵的戲,太子也太可憐了。」
「……」
步上中央廊橋時,趙嘉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明白過來是有人在背後蛐蛐她。
凌銳的目光往身後一掃,只見三位小宮女滿臉不安的低下腦袋,恨不得像只大鵝,將腦袋往身邊的花叢里鑽。
剛剛她那幽怨可憐的小眼神,明明是落向那盤空了的豉油醬爆蝦。
平日裡梁恆最是注重身材管理,這還是頭一次從她的嘴裡搶食。
果然男人不能寵他一點的。
早上那兩個肉包子,看來是給梁恆餵肥膽子了,恐怕他現在覺得那兩個肉包子,是他理應就能吃到的。
「這成婚也有小半年了,你眼下同本宮說說,太子對你到底是如何?」
第6章 打工第六天
趙婉儀步在前頭,想到宮宴上樑恆看趙嘉月的眼神並無半點溫柔,面對趙嘉月手指出血的事,也無動於衷。
這實在是太不像話!
鎮國公府的嫡女,絕不能受半點委屈。哪怕是嫁入皇宮,對方是太子,甚至是皇帝也不行。
見趙嘉月沒有回應,趙婉儀又溫柔的道:「你是本宮看著長大的,若是太子對你不好,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宮宴上,她看見趙嘉月的脖子上裹著一條絲巾,聽聞她在匪寨時被那匪頭給割傷了,可她進入鳳鸞宮一直沒有提到此事,想來是存心在為梁恆隱瞞。
這傻丫頭,得有多愛梁恆?
趙嘉月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自幼整日被鎮國公滿京城的追著打。
三歲那年,她去尚書府做客,偷了人家老尚書的褻衣,高高掛在城牆上。
五歲時她居然蹲守在東華門外,拿著彈弓打大臣們的烏紗帽,只因他們上朝時與鎮國公政見相左。
本以為她上國子監會安分點,可是國子監里的先生說了她幾句,她恨不得整日跑到皇帝面前告御狀,後來嚷嚷的……整個京城都知道先生講課無聊。
可是她眼下居然會替梁恆隱瞞?
明明她最是喜歡告小狀,這是最容易解決她訴求的辦法,她向來是百試不爽。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在意梁恆了。
趙婉儀的眼裡盡顯擔憂,一臉心疼的轉過頭時,見到趙嘉月正在同她的貼身宮女梅香討要「芙蓉糕」帶回太子府,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她剛剛說的話。
趙婉儀差點給她氣笑了,但是聲音依舊溫和:「給她,今日膳房裡做好的,全讓人給太子府送去,不過要論斤算錢……」
遇到個腦袋空空、不思進取的太子妃,還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要繼續寵她。
誰叫她是自己的兒媳,又是親侄女呢。
趙嘉月的眼睛像月牙般彎起來,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姑母,你就別小氣了。我入宮一趟也不容易,這便宜你就讓我占了吧!」
「你個小饞貓。」趙婉儀恨鐵不成鋼的蔑了一眼趙嘉月,目光幽幽下滑,落在趙嘉月出血的手指頭上,趙婉儀的心又揪了一下,「疼不疼啊!」
「就這點傷,算不得什麼的。」趙嘉月從小就是京城裡出了名的「混不吝」,同人三言兩語不和,她就能馬上跟人約在巷子裡見面。
有時是三五成群,有時是單刀赴會。
京城裡叫得上名字的公子哥,大抵都是扛過趙嘉月的拳頭。
也是因此,趙嘉月在及笄後名聲不是很好,京城裡上國公府提親的媒婆,是少之又少。
誰也沒有想到,這般粗魯的女子竟然成了太子妃,日後還要做這東昭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