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幾次之後,楊恭唾棄自己,說好了當個姑娘養著的。
真是齷齪至極。
一時,又聽小娘子穿衣之聲。
雖然未能親眼得見,可單憑適才那一眼,以及耳畔傳來的響動,也可得知,小娘子半睡半醒之間,雙眼合上,嘟嘟嚷嚷穿衣。
崔冬梅的嘀咕,斷斷續續,
「脆脆,好早。」
「脆脆,不想起。好累。」
「脆脆,昨夜那個吃食,午膳有沒有……」
不知是心虛還是旁的什麼,楊恭不忍再聽,又是一個箭步走開。呼啦啦立在屋檐下,吹風。
晨光之下,萬物甦醒,天朗氣清。
奈何奈何,無可奈何。
楊恭委實耳聰目明,一時又聽見崔冬梅在內低聲問:「二哥哥來了?」
「陛下來了好些時候了。」
崔冬梅驚訝,「那你們兩個不叫我起來。」
「娘子,娘子……這,您累著了……」
殿內小娘子的話音,丫鬟的伺候之聲,小娘子穿衣打扮之聲,林林總總,越過緊閉的門扉,傳入楊恭耳中。
他命李申,「去告知太后,晚一些過去。」
大抵泰半個時辰之後,楊恭這才得見香香來請,「陛下,娘娘已收拾妥當。這會子小廚房該傳膳了。」
跟隨香香入內。還未轉過隔斷入到內間,楊恭微不可見地一頓,又想起適才見到的一幕。沒等他將腦中的場景去除,聽聞崔冬梅甜甜道了聲,「二哥哥,你來了。」
她整個人仿佛不記得昨夜,也不記得今晨一般,笑得春光燦爛。
尤其是那眼尾的風,上揚帶翹,令人恍若失神。
沒心沒肺的丫頭,活得倒是開心。
「你,」想要訓斥兩句,說她這般行徑,恐是招惹閒言碎語,然話到嘴邊,見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眨巴著看向自己,楊恭登時沒了出口的話,轉而提醒,「昨夜之事,略是魯莽。你而今貴為皇后,」
說到這裡,他覺皇后這兩個字,怎生如此彆扭。
「你而今身份不同往日,自然要謹言慎行,不可有任何差錯。你此前所言,不悔,這便是你該做的第一步。」
好容易撇開視線將這番話說個完整,卻見崔冬梅好似聞所未聞,依舊是滿臉的笑意。
崔冬梅:「二哥哥,這個可是能行?」
楊恭默了默,「還是和旁人一般,稱陛下。」
她嘴角微微往下,「哦。不能喊就不能喊唄。那早膳可以麼?一會子還要去見太后呢,晚了不好。」
小娘子如此理直氣壯,惹得楊恭一噎。
想要再說教兩句,又見她一雙眼全然落在吃食之上,「吃吧。吃好了,再去見太后也不遲。」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小娘子像是餓得有些狠,一塊糖餅入口。糖餅於崔冬梅而言,許是有些大,一分為二的糖餅,在口中來來回回。可見她鼓起的腮幫,圓墩墩,活像個偷吃的小倉鼠。
楊恭沒能忍住,笑出聲來。
聞此笑聲,崔冬梅抬頭看來,她口中的糖餅還未吃完,又夾了塊青草糕糕在手。
「平日在府中,崔信苛待你了不成?」
崔冬梅未能明白,看著楊恭不說話。
陛下含笑看看她的腮幫,又看看那夾著青草糕糕的右手。眼神示意道:你瞧!餓鬼投胎似的。
少女將糖餅狠狠咽下,又將青草糕糕放在自己碗碟。
「陛下笑話我?旁人笑話我也就罷了,陛下為何還要笑話我!」
她生氣了,楊恭想著,這生氣的模樣也不同尋常。怒氣不甚,倒有幾分撒嬌味道。念及此,楊恭突然歇了笑話,正經起來。
「你而今身份不同,是天下女子表率,不能再和往日一般率性。需得三思而行……」
話猶未了,就見少女一個狠勁兒上來,將適才放在碗碟的青草糕糕,一口咽下。
餘下的話,楊恭只能憋回去。
後半程的早膳,楊恭默默吃,崔冬梅狠狠吃。一個目不斜視,不忍多看,一個橫行霸道,都到自己碗中。
末了,一切妥當,去往寧安殿給太后請安。夏日炎熱,本該傳個步攆,崔冬梅嚷嚷著吃得有些撐,拉著楊恭,請示走過去。
從正陽宮到寧安殿,不過是一炷香的路程,不算遠。楊恭略想想,便答應下來。二人一前一後,走在皇城步道。隔了一步,不像夫妻,有幾分大哥哥帶著小妹妹出門散步之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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