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誇他還是在陰陽他?
宋雲舟又搞不懂景霖了。
景霖吹了聲口哨,跑開的馬又回來了。他上去,居高臨下的掃了眼宋雲舟手上不知道是被嚇死還是摔死的鳥。
「剩下半個時辰,我就不和你一路了。」景霖收回眼神,「山腳見。」
宋雲舟學起東西來很快。景霖想,這貨最開始確實很生疏,但他只是在後頭搶了幾隻獵物,這貨就突然福至心靈,逐漸熟練了。
接下來即便他不跟在宋雲舟身後,這貨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歇息了半個時辰也差不多了,景霖的興致小,覺得什麼時候結束都行。再說那上官遠差不多就要來了,說不定還能趕上。
儘管是廢話,他還是有把握套出些什麼來的。
譬如各地的地主商戶,銀兩流轉。
再譬如些什麼,陳年舊事。那上官遠到底了解了多少,該不該徹底封口。
「哈,你是不玩了還是要去另一條山路?」宋雲舟敏銳地察覺到景霖興致缺缺的心情,不禁問道。
「管我呢?」景霖拿弓抵了下裝得滿滿的麻袋,「別輸不起。」
那一抵抵出了宋雲舟弱的不行的自尊心,宋雲舟立馬夾起馬肚走出幾里:「我管你呢管你呢,等著,半個時辰後我肯定嚇死你。」
景霖敷衍地點點頭:「拭目以待。」
他眼神瞟開,微微颳起的風吹動他鬢角的碎發,經幾次野獵,他的金髮冠其實是有些鬆動的,幾簇長的髮絲隨著風吹到了他的眼前,等他撥開了,面前的馬和人就不見了。
周圍沒有人,景霖也沒有了負擔,肩膀都聳了點。他摸了摸馬的鬃毛,收好弓箭,準備下山。
他並不是很喜歡笑,活在這世道,他看到所有人的笑都很虛偽諂媚。只是他以樣學樣,畢竟笑著同別人打交道確實比苦著臉要方便些。
宋雲舟倒是個例外,這傢伙會真笑。長這麼大了,心還挺純真。
光是宋雲舟一個勁地勸他別搞謀反,他就覺得這人實在是小孩心性。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山上陡峭,上山還好些,下山就得多加注意。景霖穩住馬,時不時還打幾隻鳥,不過他懶得撿。
南方的樹都是鬱鬱蔥蔥的,又不下雪,若不是看著人的打扮,還真分不出四季。
景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握住韁繩,這段路屬於他自己,他放空思緒,享受片刻安寧。
忽地,他雙目一凝,旋即調轉馬頭拐向另一條路。
那條路上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有一點奇怪——有棵樹上被綁了條紅帶子。
這很明顯是早就有了的,因為紅帶子已經暗的發黑了。風吹日曬了許久,差點就能和樹樁混為一體。不仔細看還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