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景霖穿著裡衣,宋雲舟壞心思地想道,他還能看見那光滑的脊背呢。
景霖很快換好了衣服,他從屏風走出來,看著一動沒動的宋雲舟。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他返頭朝屏風處看了一眼。
旋即,一塊鎮紙從天而降,差點把宋雲舟砸個眼冒金星。
「你說你來宮裡是幹嘛來了?」景霖淺淺笑著,一指點著半點位置沒移的芴板。「查案。」
他把朝服掛在木施上,同時頭也不回地將那塊芴板朝宋雲舟那方向甩去。冷著聲音說道:「明日斷不了案,我就斷了你的頭。」
宋雲舟尷尬地接住芴板,撓了撓臉,隨後跟念真經一樣把芴板上的話一字一眼的念出。
「一、隅田川的妾有個久居鄉野的私,名喚『田瑞』,按照年歲,正當考取功名之時。隅妾欺瞞,私生子一事隅田川從不知曉。二、酒樓和隅府都未能找到剩餘毒粉,判斷兇手早已毀屍滅跡,亦或是毒粉特殊,消散於空中。三、官員散席之時,隅田川並未出現不適症狀,當夜隅田川乘馬車回府,據馬夫所言,隅田川中途下車解手一回,但人並未走遠,且全須全尾地歸來。馬夫判斷,隅田川當時情況良好,不似中毒之兆。」
念罷,宋雲舟轉著芴板,思索片刻。
「如果田瑞牽涉其中,那這怎麼看都是一場私怨。」宋雲舟道,「田瑞能進會試,學識那肯定沒的說。問題就來了,『景相』這個名字家喻戶曉,任誰知道,大部分人會選擇避退三分,更別提將來可能還要與你共事的他。可他好像就是賴上你了。」
既是私仇,私下了了。若田瑞是兇手,怎麼也該選個夜深人靜不易起疑的時候下手,怎麼會如此招搖?
若田瑞不是兇手,那麼作弊一事,隅田川身為主考官,又為何要草草了事?他明明不知曉田瑞和自己有一半的血緣關係啊。
宋雲舟一激靈,看向景霖:「是誰和你說田瑞作弊的?」
景霖打了一個響指,在宋雲舟疑惑的神色下緩緩說道:「沈遇汶。」
「沈遇汶?」宋雲舟蹙起眉頭,「我那日在樹梢上等你時,好像看見了他,和一個叫什麼來著——哦,林珏那小子站一塊。」
景霖點點頭:「他們倆現下也在宮中。」
「那田瑞呢?」
景霖搖搖頭:「那日田瑞不在酒樓,無法扣押。現下的線索也無法指證他有嫌疑。不過元廷尉知道其中蹊蹺,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一旦認定,隨時逮捕。」
宋雲舟問道:「他考中了麼?」但見景霖似是不屑的眼神,兀自回答:「哦,沒中。作弊的人怎麼考的中。」
他對景霖笑道:「的虧他沒中,中了肯定要被傳進宮了。而你又在宮裡,他可有好果子吃了。」
景霖聞言,嗤笑一聲:「你挺了解我。」
宋雲舟眨眨眼:「當然要是那人沒罪,你肯定不會這樣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