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該活著的人,竟然和他說他要完了?!
「何,何何何至於此?」方丈是徹底結巴了,他就沒料到景霖說話這麼單刀直入不留餘地的,以往還只是搞搞威脅什麼的,如今沒得丞相做了,就開始直接轟炸了?他盡力討好道,「是老衲哪裡做的不對,惹著景大人生氣了?老衲先在這裡給景大人賠個不是了。」
「做得不對……你還真有做錯的時候。」宋雲舟替景霖說了。他道,「沈丞相早就盯上護國寺了,你們護國寺藏了那麼多金銀財寶瞞而不報,光這點就壓得你們夠嗆。」
方丈倒吸一口涼氣:「可,沈大人只是日常來這坐坐而已,我們並未透露一星半點啊。」
「這還需要從你們嘴中知道?」景霖諷了一句。
他都能用手查到的東西,沈遇汶會查不到?正值國庫空虛之時,護國寺便更加暴露。
「木已成舟嘍。」宋雲舟不知從哪裡掏來一把匕首,單手握住在那玩。將空氣截成幾段後,他沿著匕首銀刃看方丈,「但我們不是來問這個的。」
方丈臉皮都快打下來了,他吞咽一口,道:「主公想問什麼?」
宋雲舟便向前幾步,拿著匕首在方丈的臉上拍了拍。
他的眼神似是釋放著毒素。
「想問……大師這張嘴,有沒有不把門的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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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兩相對持·柒
方丈連請著二位進屋細聊。
香爐燃起香菸,繚繞四倒,方丈的眼不敢往宋雲舟的手邊瞟,他坐到位子上後,待僧人把茶水一一備齊,才開口說道:「屬下也沒和沈大人說過幾回話,只是偶爾寒暄過幾句罷了。」
景霖跪坐在墊子上,右手敲了下手邊的木魚。
扣。
方丈心間一緊。
「大師,近來寺里還算安穩嗎?」景霖不緊不慢地問道。
方丈不明白為何在這時候問出這麼四角不著邊的問題,但還是好好回答了:「安穩的,香客往來不斷,靜心禮佛;僧人也同往日一般,掃屋抄經。」
景霖挑了下眉,繼續道:「護國寺每年每月都會出寺施粥,算是行善了。」
「對的。」方丈依舊道,「每回施出的粥都分毫不剩,確保我大淮子民能夠吃飽吃好,這也是我護國寺搭建的意義。」
這話從頭至尾都回答的滴水不漏,誰都挑不出什麼問題。
然而景霖喝了一口茶,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顯然是無語至極。
宋雲舟也噎了半響,問道:「你也是這麼和沈大人寒暄的?」
方丈還被蒙在鼓裡,點頭:「大差不差,這有什麼問題嗎?」
「……」宋雲舟拿手抵住頭,偷偷去看景霖的臉色,道,「你這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崩在人家腦門上啊……」
近年來京城大患,百姓生活艱難,入不敷出,那麼由百姓供奉香火錢的護國寺又何來的安穩?
這是藏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