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埕眼神微眯,他長得一派儒雅,只是眉宇間染著些許剛硬,不笑的時候,給人一股威嚴懾人的氣勢,那是一股征戰沙場的喋血氣息。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卻將這一股嗜血氣息全副斂去,顯露出一副和藹的長輩儒雅氣息。
「文卿,相爺近來可好?」閔埕笑著走上前,步伐停在謝嘉安的身邊,朗聲問道。
謝嘉安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道:「謝表姑丈關心,祖父一切安康。表姑丈若是得空,可以回京看看祖父。」
閔埕聽到謝嘉安這話,他面上的神情略微古怪,眼底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而後試探地道:「京城風雲變幻,我這貿然回京,怕是會水土不服,況且,如今,江南道一帶災情疫病並發,陛下憂心忡忡,作為臣子,總是要替陛下分憂的,這兒事尚未平復,我如何敢回京?」
話是這般說,可是謝嘉安卻是明白他這話里的諷刺。閔埕現下又怎麼敢回京,若不是江南道一帶驟然出現的災情疫病,以及這流民/暴/亂,陛下又怎麼會放任閔埕在這江南道,而不是一紙聖意,將人傳喚回京,拿下問罪。
謝嘉安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的嘲諷,而後開口道:「如今這江南道的情況,看似平穩,實則亂作一團,不知表姑丈要如何處理?」
閔埕微微一笑,似乎很有把握地道:「不過是些許流民,文卿不必擔心,如今因著水災才退,四處的狼狽未曾收拾,加上疫病還未平復下來,這才空不出手來收拾那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等過些日子,便能將人一一拿下。」
「只需將主謀拿下,其他的人不成氣候。」
他前邊說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語調略重,令謝嘉安心頭一跳,謝嘉安側頭看去,對上閔埕毫無波瀾的雙眸,面上神情微微一僵。
謝嘉安想了想,接著道:「如此說來,表姑丈是有了想法了。不過,這次陛下派我們來,不僅僅是因為流民/暴/亂的事,更因為災銀貪腐,這事兒發生在您的地界上,不知您是否有什麼線索?」
閔埕聽到謝嘉安這話,他嗤笑一聲,道:「這事兒啊,你若是問我有什麼線索,我只能和你說,江南道的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問題,你呢,若是要徹查,那麼這從上到下啊,都能擼下一批人。只怕是下一場的暴/亂便又要來了。」
「依著表姑丈的說法,這事兒還差不得了?」謝嘉安擰起眉頭,面上略顯不虞之色。
注意到謝嘉安眉宇間的不悅,閔埕扯了扯嘴角,伸手輕輕拍了下謝嘉安的肩膀,開口道:「你還年輕,很多事兒,你不懂。也不是不能查,是不能徹查。」
他想了想,接著開口道:「比如,水師,你能查,卻不能查得太深,最多查到守備為止。再比如州府令,你也可以查,但是你不能將州府令一網打盡。」
「但是,還有些地頭蛇,你可以查,至於能不能一把扼住他們的要害,就看你的手段了。」話說到這裡,閔埕的語調略低,這一分低沉,便顯出了一抹莫名的幽冷,令人不寒而慄。
謝嘉安沒有接話,他只是移開眼,看向庭院中幽靜的景色,心中升騰起一絲好笑,這一位閔大人,倒是把他當不經事的少年郎了。這話間的提點,可真是一針見血,不過是拿著他當幌子,借刀殺人的技倆罷了。
不過,也可以看出,『地頭蛇』齊家,現下同他確實是水火不容了。只是為何齊家不下手除了閔埕呢?這一點他心頭疑惑不解。
但是,如今這一些事都還不急,急的是那一眾被帶回來的人。謝嘉安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表姑丈,那帶回來的人......」
閔埕仿佛是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笑著開口道:「你放心,他們得罪了你們,總是要吃些苦頭的。」
謝嘉安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便又聽得閔埕道:「畢竟也是水師的人,總不好下太重的手,文卿大人有大量,便不要同他們計較。」
謝嘉安抬眸看向閔埕,對上閔埕的視線,並未多說話,他笑了笑,而後開口道:「既然表姑丈這般說了,那自然是要給表姑丈這個面子。那些人就全權交給表姑丈處理了。」
閔埕哈哈一笑,道:「文卿果然是宅心仁厚,不虧是相爺教導出來的國之棟樑。」
他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忽而又湊近謝嘉安的耳邊,開口道:「既然文卿如此給表姑丈面子,那麼表姑丈也不能讓文卿吃虧,有一筆買賣,表姑丈想要同文卿談一談。不知文卿是否有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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