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自見到向春主動說話開始,就保持了沉默,雙臂環胸,看著堂屋內所有人的神色。
她知道,有些路,是不能完全由別人代替著走的。
而向春,終歸得她自己萌生反抗的意識,自己立起來才行。
她很欣慰向春沒有退縮,真的鼓起勇氣站了起來。
她也願意站在向春的背後,充當她一個堅實的後盾。
她希望向春能真真正正地意識到,她可以反抗這種家庭暴力,她可以在自己曾經覺得無望的人生中,過得十分的好。
周愛華流著眼淚,拉著向春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淚水墜到地上,將泥土的地面暈染得更加深色,一如一個母親內心更加深刻的痛苦。
呂平見著眾人臉上的怒火,終於不敢再沉默
下去了。他擔心自己再不說話,很快就就會被這股怒火給淹沒。
他訕訕地說道:「這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每次都氣急了,所以下手重了些……」
沒有人說話。
周愛華沉悶的哽咽聲如同葬禮上唱夜歌子的手藝人,帶來的是沉重的哀戚,也是對現狀的無可奈何。
而在這份寂靜中,向春的神色越來越失望,呂平則像是意會到了什麼,臉色反而變得好看了起來。
他去拉向春的手,嘴裡說著溫柔的話:「小春,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咱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向春的目光移向她娘,卻見她娘低垂著頭不看自己。
她又看向她娘身邊的其他人,其他人倒是都在看著她,但那一雙雙眼睛中,竟然沒有一雙,是她所期待的神色。
向春倏爾彎唇一笑,笑中帶著淚水。
她將呂平的手狠狠一甩,疾言厲色:「不行,我不原諒你。」
呂平表情一滯,暗地裡咬了咬牙,雙膝一曲,竟跪在了向春的身前。
在場的人都驚了,顯然沒有想到了呂平一個男人,居然說跪就跪。
張菊花更是指揮著兒女媳婦們去攔:「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你們還不趕緊將小平給拉起來,這像什麼樣子!」
向春冷冷地看著呂平用雙手抱著她的腿,一雙眼睛仿佛受了極大委屈,又下定了無比堅定的決心似的,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你們不知道吧,」她抬起頭,環視了一圈眾人,語氣輕飄飄的,「每次他打完我,都會用這一招呢,從最開始抱著我哄,說再也不會這樣了,到後來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說他要是再打我他就去死。」
「你們看啊,他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嗎?而我,早已經在他的拳腳之下,死過一次又一次了。」
一片寂靜中,張菊花覺得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總得說點什麼。
她想了想,指著向根生和周愛華:「你們兩個咋跟個木頭一樣,直楞楞得杵在這裡,當爹娘的也不知道勸一勸!這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何至於在過節的時候扯皮!」
向根生眼眶紅紅的,吸了一下鼻子,拳頭握得死緊,先前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聽了張菊花的話,不由得囁嚅了兩下:「他,他打小春。」
張菊花眼睛一瞪,正準備罵大兒子,向銀柳就自忖自己是這一輩年紀最大的大姐,朝著向根生兩口子說道:
「根生吶,本來這小兩口就鬧得不可開交了,你咋還火上澆那麼油嘞!你跟愛華好好勸勸啊,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向根生臉頰上的肌肉顫抖了兩下,嘴巴嚅動一番,看向周愛華,沒有說話了。
周愛華捏著衣角,眼眶中的淚意還在閃著光。
她想了想,看著向春:「小春啊,呂平都這樣求你原諒了,今天又有了咱們的見證,以後肯定是不會再打你了,你就、你就……嗚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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