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沈倦不懷疑,相信他,裴聽檐也不想讓沈倦知道那些不好的過往,所以用做夢的藉口,半真半假向沈倦解釋。
上輩子,裴聽檐出事是在九月,而在十一月來臨的第一天,就是沈倦自殺的日子。
現在是十月,眼看著記憶中最不想回想的那一天越來越近,裴聽檐也越來越憂慮,索性先撇下所有的工作不換,一門心思,專心專意地陪在沈倦身邊,甚至晚上睡著睡著會突然驚醒,驚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沈倦的呼吸。
少接幾個通告,少掙些錢沒關係,在裴聽檐心裡,沒有什麼比沈倦更重要。
裴聽檐知道,這輩子很多事情已經跟上輩子不一樣了,比如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再比如沈倦早兩年找回了嘟嘟,叔侄相認,嘟嘟被養得很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僅自己開心,還是個能給身邊人帶來歡聲笑語的開心果
然而儘管有這些變化,裴聽檐始終無法消除內心的擔憂,命運的軌跡往往難以預料。
有些事是沒有變的,沈夫人的離世依舊如同一把最鋒利尖銳的刀,深深刺痛了沈倦,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甚至險些讓他崩潰。
裴聽檐曾格外留意過,書房裡的抗抑鬱藥物消耗得越來越緩慢,而沈倦的心理狀況並未惡化,呈現出好轉的趨勢。
按常理來說,沈倦應該不會再次走向與前世相同的命運之路。
現在的他並非一無所有,毫無牽掛,他有親人的關愛,愛人的陪伴……都是無法割捨的情感紐帶。
但裴聽檐心中依然充滿了不安。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只要沈倦還未安然無恙地度過那一天,裴聽檐就難以完全放下心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句話在裴聽檐的腦海中不斷迴響。他害怕自己的重生可能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即使沈倦不會因自殺而離開自己,但卻有可能因其他原因遭遇不幸。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裴聽檐的內心便湧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恐懼,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胸口傳來陣陣劇痛。
裴聽檐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跟在沈倦身邊,沈倦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不讓沈倦離開自己的視線。
沈倦怔了怔,似乎沒想到裴聽檐會這麼做。
此刻在他面前的裴聽檐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身上籠罩著濃郁的、沉沉的悲傷,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傷心,讓人看了,會忍不住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有一瞬間,沈倦幾乎快以為裴聽檐說的不是一個夢,而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可這怎麼可能呢?
氣氛不知不覺變得沉凝起來。
沈倦拍拍裴聽檐的肩,扯出一抹笑,語氣很輕鬆地道:「不就是一個夢嗎,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不用放在心上,你看我,現在不是正站在你面前好好的嗎?」
——羽曦犢+M
話音剛落,沈倦在裴聽檐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