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個奴婢,但那態度卻不像奴婢,讓段婕妤更氣了,只是她看到那張不一般的美人面,倒是一愣。
這是哪來的妖精,竟然在太極宮如此做派?可惜了,若是方才那婢子沒躲過去,那一巴掌怎麼也能給那張臉劃上幾道血痕,如今再想要教訓,卻不是時候了。
她轉身沖張女官撒氣:「你看看這太極宮都是些什麼東西,你就這麼給太極宮選宮女的?」
張女官請罪:「娘娘息怒,葳蕤姑娘是皇上親自帶回來的宮女,或許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看她就是目中無人,沒有規矩,」段婕妤罵道,「等等,你說她是皇上親自帶回來的,這是什麼意思,從哪裡帶回來的?」
張女官看了一眼葳蕤,有些為難:「葳蕤姑娘原是養德閣梅麗儀身邊的宮女……」
段婕妤這才想起來,半個多月前確實有傳皇上將一宮女帶進了太極宮,但當時說那宮女傷的極重,這才多少天,就如此活蹦亂跳了?定是這宮女裝模作樣,迷惑了皇上!
「退朝——」
前殿傳來退朝的聲響,段婕妤只好狠狠瞪那宮女一眼,她還有正事要辦,等有機會再收拾這賤婢。
「皇上,」一見到狩元帝,段婕妤面上的神色便截然不同,若說方才稱得上是凶神惡煞,如今換了一副溫柔面,這容貌竟有了幾分沉魚落雁之姿,「嬪妾恭請皇上聖安,這是嬪妾為皇上親手熬的枸杞紅棗烏雞湯,最是補氣,還望皇上能賞臉……」
「你怎麼來了?」狩元帝見她就是一問,接著第二問,「沒有通傳,誰允許你進太極宮的?」
段婕妤沒想到自己的洗手作羹湯換來的卻是冷冰冰質問,頓時委屈了:「嬪妾,嬪妾想著許久沒有見皇上了,嬪妾……」
狩元帝冷冷道:「去查是哪個門的侍衛玩忽職守放人進來。」
張思毓跪下領罪:「皇上息怒,是下官見娘娘焦急不已,還以為有何要事,便私自放娘娘進宮了。」
「二十個板子,自己去領罰,」接著他看向段婕妤,「還不走,等著朕請你?」
這下別說是教訓那個宮女了,段婕妤的面子在這宮女面前丟盡了,她狠狠瞪了一眼葳蕤,青著臉提著自己這壺湯就要走,一小太監急匆匆跑來:「皇上,修心殿常貴嬪娘娘差人過來,說二公主得了風寒,正吵著要您過去呢。」
狩元帝眉頭擰的都快打架了:「修心殿是怎麼照顧的,來人,擺駕富春宮。」
第10章 第十謀 求見德妃
狩元帝一走,葳蕤樂得自在,既然沒什麼事,她便拿了之前還剩的藥膏前去探望剛挨了板子的張女官:「姑姑受累了,這是我當初受了板子後太醫院給我開的藥膏,不知姑姑可有用。」
二十個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警告性質多於受罰,所以張思毓神智清楚,此時還能起身朝她笑笑:「多謝葳蕤姑娘。」
作為女官,張思毓擁有一件獨寢的屋子,葳蕤替她續上茶,奇怪道:「方才段婕妤被攔在宮門外,不理不就是了,為何姑姑還要違令將她領進宮,白白受了這道板子。」
張思毓又謝過她,喝了口茶:「是我想岔了,段婕妤這些日子頗為受寵,近日皇上心情又不好,我只是想著她或許能讓皇上歇歇神,」她看了葳蕤一眼,嘆氣,「皇上昨日忙於朝事,直到亥時才入睡。」
葳蕤點點頭,那確實夠操勞的,但她更關心:「皇上這麼熬著,你們也要跟著熬到亥時?」然後卯時又要伺候皇上起身,她不知道皇上熬不熬得住,反正她是熬不住,這掌事女官當的,怎麼比皇上還操勞。
張思毓解釋:「紫蕊她們自是不用,留幾個候著便可,我自小覺少,在皇上身邊伺候,是我的福氣。」
葳蕤佩服:「張姑姑真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無微不至,但姑姑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今日反倒因此受了罰,你說這真是……」
張思毓蒼白著臉,卻笑:「無礙,皇上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以儆效尤,這二十板子特地放了水,我歇兩日便能痊癒,也怪我自作主張了。」
葳蕤又安慰了幾句,便告退:「那我先走了,姑姑好好休息,若有什麼葳蕤做得到的儘管吩咐。」
-
景陽宮
「婕妤娘娘,德妃娘娘正在處理宮務,您若有什麼事,不妨待娘娘午歇後再來。」大宮女慎之攔在段婕妤面前,還算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