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下一片柔軟,柔聲應道:「知道啦。」
他便笑了,俯身溫柔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聲音亦是蘊滿了柔情:「晚安,寶兒。」
寧歡尚且沉浸在他的溫柔中,回神時他已然披了披風走出去。
直至她無知無覺地坐到梳妝檯前,還有些恍然,怔愣地輕撫上眉心他方才輕吻的地方。
看見鏡中人在做什麼她才回過神來,一時啞然。
李玉看著皇帝出來,一時還有些驚異,連忙上前恭聲詢問:「皇上可是有什麼吩咐?」
皇帝一哂,似是無奈似是縱容:「朕睡東稍間去。」
東稍間一應布置還沒變,他多多少少能有些慰藉。
「啊。」,李玉訝然。
皇帝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李玉連忙閉嘴,恭敬地為皇帝引路。
燈火拉長了二人的背影,夜風陣陣,瞧著還有些蕭瑟。
堂堂皇帝,竟然就這麼被人霸占了天子燕寢之正殿,還不敢反抗,得可憐巴巴的跑去睡偏殿,養心殿值守的人此刻竟難得敢對皇上報以深切的同情。
待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膽大包天,他們連連低下頭去。
不過這種事,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畢竟誰不知養心殿真正做主的是他們那位小祖宗呢。
宮人們不由看向那燈火明亮的正殿,肅然起敬。
夜深,寧歡沐浴歸來便悠然鑽進錦被中,明黃的龍床寬大又柔軟,難得能獨占這麼張寬敞舒適的大床,她歡快地在床上滾了一圈。
等她一個人玩兒累了,安靜躺在衾被中時下意識便看向身側,一時竟有些悵然。
悵然?!寧歡意識到這一點,連連打住自己憂鬱的想法,輕哼一聲,她才不會不習慣呢,哼。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她還在床上翻身,還是沒能睡著。
寧歡怎麼都找不到合適且舒適地姿勢,不由又換了個地方靠,她泄氣地一嘆。
某人冬暖夏涼,就是個自帶溫度調節功能的人形抱枕,有他在身邊,她總是睡得很舒適。
她看著頭頂明黃織錦的繁複圖紋,驀地睜大了眼。
她就說他當時怎麼會突然問這麼一句,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寧歡心中一時又好笑又氣惱,只怪自己不爭氣,她似嗔似惱地咬牙。
在寧歡在床上翻來覆去咬牙嗔惱的時候,皇帝在東稍間也沒睡著。
好容易過上溫香軟玉在懷還能吃肉的日子,如今乍然來這麼一下,自然也不習慣。
他幽幽地輕嘆一聲,無奈又好笑地扶額。
到底是自己縱出來的姑娘,他也真是沒轍了。
*
夜色漸漸深沉,皇帝半夢半醒間下意識摸了摸身側,他家姑娘愛踢被子,每夜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習慣性地醒來,要看一看她有沒有踢被子,為她蓋好被子。
這一次卻探到一片平坦,他霎時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