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團兒霎時裝傻一笑。
他心下笑主子實在心軟,感慨皇上說主子至純至善是真貼切,真了解主子。
但他面上卻接著道:「能為主子分憂才是奴才的榮幸。」
寧歡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啊……倒也不說要心軟心善,只不過有時候行事不必如此狠絕,這或多或少總是會影響你的心性。」
習慣了視人命如草芥,早晚要出大問題。
圓團兒眨了眨眼,他第一次聽到這宮裡會有人說出這樣的話。
他從前在御前伺候還能討了皇帝歡心,自然是聰明人。固然寧歡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但他還是能大致領悟到寧歡的意思。
圓團兒心下酸脹,他知道主子這是為他著想,若非真心以待,誰會對一個奴才說這些話。
寧歡又隨意掃了一眼小几上的信箋,道:「前倨後恭,殷切討好,說來倒也是人之常情。就是令人煩擾了些,何至於……」寧歡瞥了圓團兒一眼。
雖然魏燕錦又有小心思,但人想往上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且目前來看她倒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遞了信想走迂迴路線求和罷了。
如此便絕了她的後路甚至要了她的命,寧歡暫且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說到底還是她的現代思想作祟,不願輕飄飄一句便奪人性命,有過罰之便是。
雖然她也並非多單純良善之人,但只要沒犯到她頭上,她向來不會下狠手。
再者,魏燕錦還是純貴妃宮中的人,無端發落了她也有些下純貴妃的面子。
圓團兒笑著認真地認錯:「奴才明白了,是奴才想得太直,奴才下次一定會照主子說的做。」
寧歡輕笑一聲,也不知信沒信。
她思忖片刻,道:「就這樣吧,圓團兒你找個人盯著些魏燕錦便是。至於她家那邊,我會回信讓阿瑪不必搭理他家,正常往來便好。」
魏燕錦時不時有些小動作確實令人煩擾,不過又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處置了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不處置又實在有些煩,還是找個人盯著她算了。
不過事不過三,寧歡想,她也不是很好脾氣的人,再有下次,她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要恃寵而驕以私一回。
圓團兒自是應了。
他瞧了瞧天色,又問:「主子要回養心殿嗎?」
寧歡想了想外頭刺骨的寒風,又感受到炕上的溫暖,霎時一點兒都不想動彈。
她小手一揮:「不回去了,他愛來不來。」
圓團兒低頭偷笑,心道皇上怎麼可能不來,皇上是恨不得主子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待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