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不孕體虛」幾個字深深刺痛了皇后的眼,她還是難以置信:「照春,照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寄霜冷笑:「不過我猜,是否是因為嫻貴妃出身滿洲輝發那拉氏,身份也算正統高貴,又是側福晉,而我家主子備受皇上寵愛,入宮後更是榮封貴妃,你不希望這兩位能誕下皇阿哥,危及你和兒子的地位?無論如何,你屬實實在是蛇蠍心腸,不配為後!」
皇后又氣又急,道:「不,我沒有!我從未讓照春做過這樣的事!照春,照春呢?你把照春找來,本宮要親自問她!」
「照春?」寄霜似是輕笑一聲,看著皇后,目露憐憫之色:「皇后娘娘一會兒便能和照春團圓了。」
皇后看著寄霜,氣息微喘:「不管你信不信,本宮的確沒做過謀害慧賢皇貴妃和嫻貴妃的事,本宮……本宮已是將死之人,又何必要騙你。」
寄霜驀地看向皇后,有一瞬的猶疑。
但她狠狠掐了掐手心,冷聲道:「無論如何,照春也是你的心腹宮女,怎麼也與你脫不了干係!」
皇后苦笑一聲:「是本宮御下不嚴……」
「照春,糊塗啊!」她又氣又急地咳喘起來。
寄霜扯了扯唇角,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還在偽善。
但話已至此,她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事到如今,是否是皇后指示的還重要麼,主子已故,皇后也被嫻貴妃和她們害得去了大半條命,事情早已成定局,早就回不了頭了。
於是,寄霜只是自顧自地道:「當年主子稍稍受寵些照春便要給主子下藥,如今的令妃,盛寵程度更是遠在主子之上,您說,照春有沒有動手腳呢?」
皇后一窒:「寧歡……」
也不需要皇后回答,寄霜便自問自答道:「必定是有的,畢竟令妃還在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呢,況且,令妃承寵多年,皇上對她幾乎是專寵,如今卻也遲遲未能有孕……」
說到這裡,寄霜忽然了悟地大笑起來:「怎麼會沒下藥呢,哈哈哈,令妃晉封三年了!為此盛寵之下,竟也還未有孕!哈哈,她簡直是同主子和嫻貴妃一模一樣啊!」
皇后已然呆呆地怔愣住。
「真是可憐……」寄霜笑夠了,又憐憫地看著皇后,似譏諷似嘆息:「令妃若是知道她口口聲聲喚著姐姐的女人害得她多年不孕,甚至日後都可能難有身孕,不知會是何想法,不知她是否還喚得出這一聲親熱的姐姐來?」
皇后的心口一陣一陣的難受,不止是心理的難受,更是生理的,她只覺心口處又悶又痛,不禁死死捂住胸口,淚水滾落:「寧歡……寧歡……是我對不住寧歡……是我對不住你們……」
「對不住?」寄霜眼中也有了水光:「主子已經沒了,她還這麼年輕,她心心念念地想要去熱河去木蘭,去江南,可是她最後連紫禁城都沒出過便早早去了,這是一句對不住就能還清的嗎?」寄霜悲慟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