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彎唇,神色卻疏冷漠然:「我看誰敢,我便是天下的規矩,自然我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甚至沒有用自稱,可寧歡還是從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聽出了乾綱獨斷,殺伐果決的霸道之色。
原來大權在握,權傾天下的帝王,不用自稱「朕」便也可以這般傲然睥睨。
寧歡一時啞然,雖然知道不該,但這一瞬還是為這樣睥睨的他而傾心。
這帝王氣勢實在是太足了,她看得入神。
皇帝一時沒得到寧歡的回應,便低眉看她,誰料一眼便看見她呆呆望著自己的神色,眼中滿是驚異和……愛慕。
皇帝的神色驀地溫柔下來,唇角也不自覺地高高翹起,他抱著寧歡低低笑道:「看夫君看呆了?」
寧歡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出神也有些羞赧,耳尖不禁暈開幾分瑩潤的緋色,她嬌嬌地嗔了他一眼:「瞧你得意的。」
皇帝翹起唇角,愉悅道:「我心愛的姑娘如此愛慕地看著我,我怎能不得意。」
寧歡又嗔了他一眼,到底也沒反駁。
皇帝面上的笑意愈發濃了,再不見方才的漠然與殺伐。
他抱著寧歡,柔聲問道:「不生氣吧?」
寧歡舒服地靠在他的肩頭,慵懶道:「你不是罰過了,我生什麼氣。」
「不過……」她閒不住地摳了摳皇帝胸前的龍紋,道:「此事怕是也與嫻貴妃脫不了干係。」
皇帝先是心下微舒,而後又淡聲道:「她的確有些歪心思,但也揪不出什麼大錯來,我罰了她三月俸祿。」
「再等等吧。」皇帝的目光有一瞬的微冷。
寧歡輕輕嗯了一聲,可有可無。
瞧著她倦怠的面色,皇帝便抱著她聲音低柔地哄道:「睡吧,一會兒起來吃桂花奶糕。」
寧歡微微彎唇,闔上眼眸,慢慢在他溫暖堅實的臂彎中睡去。
*
清暉閣中安寧溫柔,坦坦蕩蕩這邊卻沒這麼好的氣氛了。
嫻貴妃帶著滿腹的惱恨怒氣沖沖地回了素心堂。
剛剛走到內室,她就忍不住朝白答應砸了一個茶盞。
「沒用的東西!」
茶盞應聲落地,碎出清脆的聲響。
白答應悄然往旁邊挪了一步,跪地俯首,瑟縮道:「娘娘息怒,是嬪妾無用。」
瞧著她這怯懦的模樣嫻貴妃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瞧瞧你這樣子,哪個正經主子像你這般軟弱膽怯?本宮看,你這沒用的東西還不如宮裡那些官女子!」她惱怒地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