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漸漸傳到後宮時,寧歡倒是沒什麼想法,畢竟她知道,就算皇帝立了另一位皇貴妃,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畢竟那位皇貴妃始終都不會變成皇后。
但承乾宮就沒這麼平靜了,嫻貴妃再度「失手」砸了不少瓷器。
嫻貴妃實在是想不通,暫且不立新後也就罷了,為何皇上如今甚至連皇貴妃都不願冊立。
嫻貴妃打心眼裡覺得如今的後宮不像話。兩位貴妃並立,就算純貴妃臥病,她這個貴妃算是獨尊,但也不是完全地獨尊,下面的嘉妃和令妃甚至也有協理六宮之權,嫻貴妃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地位。偏偏就這樣,皇上竟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後宮很安寧,嫻貴妃實在很委屈很不理解。
但讓嫻貴妃最氣的是,皇上不立皇貴妃便不立吧,為何還要再斥責請奏的大臣尸位素餐,行事不端?!
加之先前皇上便斥責過請立新後的朝臣狼心狗肺、無德無義,嫻貴妃越想便越氣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嘛,不立就不立嘛,為何還要將請立的朝臣們訓斥得這麼嚴重,這到底是對朝臣不滿還是對她不滿啊,嫻貴妃很憤慨。
總之這段時日的承乾宮陰雲密布,宮人們行事愈發小心謹慎,生怕一件小事也惹來嫻貴妃滔天的怒火。承乾宮上下再也不見孝賢皇后將將崩逝那會兒隱隱得意甚至喜慶的氣氛。
花開兩朵,再說回壽康宮這頭。
聽到太后有此一問,寧歡漫不經心地戳了戳桌上軟糯的點心:「這個不知道,但是……」寧歡抬起頭,微微一笑:「您知道的,於我而言似乎都沒有區別。」
太后卻不大讚同:「話雖如此,但皇貴妃的位分總是更高。」
「這也是沒辦法,我從未嫌棄過我自己的出身,但架不住有人會嫌棄。」寧歡涼涼一笑。
聞言,太后也眉目微冷:「這些所謂的滿洲親貴,不過一個破姓氏罷了,還真覺著自己高人一等了,什麼東西。」
見太后越說越惱,寧歡反而寬心地勸太后道:「其實也沒什麼,他們是怎麼個想法又有什麼什麼關係呢,最後到底還是皇上說了算,只要他堅持,他們再不甘願也沒用。」
畢竟而今是皇權至上的天下,有誰能真的違拗那位大權在握的天下至尊呢。
跟在皇帝身邊這麼久,寧歡看得尤其明白。當一個手握實權的帝王真正想做一件事時,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有些事情從來是端看他自己願不願意罷了。
「您說這是不是用魔法打敗魔法。」寧歡竟有些忍俊不禁。
看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太后真是好氣又好笑:「我真不知是該誇你心大還是罵你心大。」
寧歡彎了彎唇角:「您也別生氣,畢竟,時移世易。」她一語雙關。
聞言,太后也輕笑一聲:「是啊,時移世易。」
一朝天子一朝臣,且瞧日後……她心中冷笑。
……
在壽康宮待了沒多久,眼瞅著怕是要下雨,寧歡便趕忙回了養心殿。
走到養心殿外時,寧歡便聽見有婉轉悠揚的樂曲聲從殿內四散出來。
圓盛守在門外,一見她回來,忙笑著迎上來:「小主子,您回來了?」
寧歡點點頭,隨口問道:「這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