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然不忍她憂愁,卻還是沒有像往常那般一口答應她所有的要求,他輕嘆一聲:「讓我考慮考慮,這不是小事。」
寧歡也不算失望,她輕輕頷首:「好。」
大事小事她心中還是有分寸的,不會胡攪蠻纏。
皇帝反而訝然,他摟著寧歡輕笑:「這麼乖?」
寧歡臉上的正經還是沒能多維持一會兒,她嗔惱道:「在大事上我什麼時候不懂事過?」
皇帝失笑,抱著她哄道:「嗯,是我說錯話了,是我不好。」
寧歡輕哼一聲。
此刻窗外正好傳來一陣喧囂聲,比剛才還要熱鬧許多。
寧歡打起精神,又振奮起來,她忙探頭望去。
「哇——」看到水舞台上的景象,她也忍不住地和方才喧鬧的人群一般驚嘆出聲。
原來竟是有舞姬在秦淮河上作水上舞。
只見一叢叢蓮葉和蓮花間,有美人於其間輕盈曼舞,水袖輕揚間翩若驚鴻,手腕和腰間的銀鈴隨著身姿的舞動發出清脆泠泠的聲響,美人腳下亦是步履不停,凌波踏浪而舞,甩袖抬腿間時常揚起片片水花,恍若步步蓮生。
一舞畢,四周都很給面子地發出巨大的叫好聲,也不負舞姬在這寒涼的春夜作水上一舞。
「這個時節,有荷花嗎?」寧歡好奇地問皇帝。
皇帝道:「假的,估計是仿製出來的器具。」
寧歡恍然:「也對。」
但是看著舞姬濕透的下裙,寧歡不禁伸出手感受了一番畫舫外的溫度,河風拂過甚至帶來微涼的寒意。
寧歡不禁凝眉:「這麼冷的春夜還下水,她就不怕身子寒涼嗎?」
皇帝一頓,他家姑娘有時候敏慧非常,有時候卻也懵懂天真。
這些風塵女子何須擔心身子受寒,若是受寒無法有孕或許還是好事。
但這話實在不堪,皇帝不想污了寧歡的耳,便只模糊了一番道:「為了奪魁首,自然是拼盡全力。」
寧歡果然沒有察覺,只是輕輕嘆息。
好在又有人開始獻舞,寧歡的注意力便再度被吸引過去。
皇帝也悄然鬆了口氣。
看著水舞台之上舞衣精美舞姿靈動的美人,寧歡又興致盎然道:「秦淮風流,名不虛傳。你說……」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寧歡話還未說完,皇帝已經先一步開口止住她的話頭。
寧歡笑不可支:「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皇帝溫和而篤定地笑了笑:「寶兒,這會兒瞧瞧便罷了,若是你要召到行宮或是漾彩舟上,都是不可能的。」
寧歡好氣又好笑,氣他的古板頑固,笑他實在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