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令妃,真是慣會歪纏皇上。」嫻貴妃撇了撇嘴,又坐回了長廊上。
還有她什麼事兒。
翡翠在一旁小心為嫻貴妃打著扇,不敢多言。
今日隨駕來煙雨樓賞景的人不少,父親陳邦直作為官員隨行,陳楹芳和母親便也有幸在隨駕之列。
她也沒在煙雨樓里待著,早早便帶著侍女在樓外的曲徑間漫步。
陳楹芳的目光心不在焉地落在前面的一叢薔薇花上。
「小姐,那是……」侍女小聲提醒。
陳楹芳順著望去,便見一身銀白色龍袍的皇上從遠處的小徑上走來。
看著遠處清貴端方的皇上,陳楹芳心中也不免隱晦地有了幾分喜色,但很快她便看見皇上身旁笑靨如花的令妃,陳楹芳一怔。
侍女猶疑地提醒道:「小姐,咱們是不是該出去問安?」
看著往這邊走來的皇上和令妃,鬼使神差的,陳楹芳往假山後藏了些。
等意識到什麼後,皇上和令妃已然在前面的綠樹下停了腳步,懷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陳楹芳到底沒有出去,她看了侍女一眼,侍女懂事地牢牢抿住了嘴。
陳楹芳捏著繡帕,靜靜地垂眸站著。
寧歡原本和皇帝閒散地漫步在曲徑中,這會兒抬頭正好看見前面幾顆青翠的花樹,她霎時眼眸一亮。
寧歡拉著皇帝往前走去。
皇帝牢牢扶住她,溫聲勸道:「慢些,當心摔著。」
寧歡笑了笑,渾不在意:「不是有你嗎,快來看看。」
皇帝搖頭輕笑。
寧歡輕輕拈住一片猶帶雨露的花葉:「果然是海棠啊。」
她仰頭望去,海棠花早已盡數凋零,如今只剩蔥鬱的樹葉,都快結海棠果了。
「可惜了,沒看見花。」寧歡惋惜。
皇帝溫言道:「你永壽宮裡滿宮的海棠開得才漂亮,這三兩株也沒什麼。」
聞言,寧歡反而愈發扼腕:「還說呢,這麼一想,我都兩年沒看過永壽宮的海棠花開了,兩年了。」
去年東巡,今年南巡,都是在早春花樹才剛剛吐露新芽時便出宮,巡遊經過的地方也未必會有雁棲湖甚至永壽宮那樣繁茂的海棠花林,是以寧歡又錯過了兩次海棠花的盛花期。
皇帝笑著哄道:「明年咱們便不出來了,就安安心心待在永壽宮看海棠花好不好?」
寧歡這才稍稍滿意:「好呀。我還要召南府的舞伎在海棠樹下跳舞給我看。花雨飄飛,舞姿翩躚,必定好看。」她暢想起來,面露期盼之色。
看著她臉上的興味,皇帝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低頭摘下寧歡指尖的護甲,然後替她擦乾淨手上的水珠:「好,你高興就好。」
「那日江南的閨秀們獻藝,你可還滿意?」皇帝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