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隊的領舞輕聲道:「別說了,莫要妄議主子。」
舞伎們霎時閉了嘴。
其他舞伎心中也有了底,朝著她們笑了笑,倒也沒有再問。
……
連著賞了幾支舞,寧歡還是興致勃勃的。
獻舞的舞伎下去了,寧歡倚在皇帝懷中,看著他笑:「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我總算知道為何史書上有這樣多沉溺於聲色歌舞的皇帝了。」①
皇帝低眉看著她,溫柔笑道:「嗯,名花傾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認真而篤定。
一看就知道他又只著重了前半句話,道她是得他笑看的傾國名花呢。
寧歡笑著睨他一眼:「沒個正經。」
皇帝道:「寶兒國色無雙,是以我只是十分認同這句詩罷了。」
寧歡到底沒忍住地翹起唇角,她驕矜道:「那就還算你有眼光吧。」
皇帝溫和而篤定地笑了笑:「當然。」
他忽而又納罕地問道:「不過真的有這麼好看嗎,好看到能讓君王沉溺聲色的地步?」
皇帝不能理解寧歡為何這般喜歡這些差不多樣式的舞,他更不理解史上那些因耽於享樂而亡國的皇帝。
寧歡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不懂欣賞。」
皇帝失笑:「或許吧,大概也是因為只有寶兒一人能入我的眼,旁人在我眼中都無甚區別。」
寧歡一愣,而後便愉快地揚起唇角,她立刻換了個說法:「各花入各眼,不怪你。」
看著她這般狡黠可愛的模樣,皇帝簡直愛憐得不行,他輕笑:「嗯。」
寧歡又若有所思:「不過都叫昏君了,就算沒有歌舞他們也能找到旁的東西沉溺,這倒也不能全賴歌舞。」
這一點,皇帝倒是認同地點頭:「你說的是。」
「好了,知道你是個有青雲之志的明君,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但是我要做一個沉溺歌舞的昏妃,你就別攔我了。」寧歡促狹道。
皇帝先是笑,而後又好笑地搖頭:「我何時攔過你,南府的舞伎不都是為你準備的?」
「再者,從來只有批判君王耽於美色的,倒鮮少又批判皇后沉溺歌舞的話,寶兒不過是興趣使然罷了,算什麼昏後。」他還為寧歡正名。
寧歡忍不住笑起來,而後又一本正經地點頭:「對,興趣使然,並非我昏庸。」
「李公公,召下一批舞伎進來。」寧歡又道。
方才見皇上和小主子說得正起興,李玉便悄然出去攔住了下一批獻舞的舞伎,怕她們進殿擾了皇上和小主子的興致。
這會兒聽見寧歡的話,李玉便笑著應了。
絲竹管弦之聲再起,又是一支新的舞在殿內翩然而起。
這班的舞伎是第一次到皇上和令妃主子面前,做好起勢,眾舞伎也順勢看清了皇上和令妃娘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