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說出的話卻是篤定而理所當然,作為帝王作為君父的睥睨,此刻真是顯露無疑。
寧歡啞然地看著他,坐擁天下的帝王,哪怕他平日再溫潤再柔和,他作為君王的傲睨與威儀也始終不會磨滅,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便表現出來。
可怕的是,寧歡竟然覺得他說的對,作為他們的第一個女兒,作為皇帝的固倫公主,自當有這樣的尊貴與榮光。
皇帝看著她有些怔愣,便溫柔地哄道:「一個字罷了,如何也比不上咱們的女兒尊貴。」
寧歡回過神來,壓下這被皇帝同化得越來越嚴重的思想,她只笑道:「你說的也是,這個名字的確不錯。那若是一個皇子呢?」
皇帝又環著她提筆寫下兩個字:「若是一個皇子,便取名為『永璐』。」
寧歡看著那個「璐」字,便不禁念道:「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寶璐。」①
皇帝頷首,又含笑接道:「駕青虬兮驂白螭,吾與重華游兮瑤之圃。」這是寧歡所念詩句的後一句。
寧歡原本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聽他著重念的「重華」二字,她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寧歡好笑地睨他一眼,問道:「是重華宮還是舜帝?」
不過是哪個似乎都沒有區別,一個是皇帝的潛邸,一個是舜帝的名字,將兒子的名字與這兩樣結合在一起,皇帝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皇帝沒有直接回答,又含笑念了一句:「咨,爾舜,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
皇帝後面念的這句話出自《論語·堯曰》,是堯禪位給舜時所說的話,天祿從此便指帝王之位。而「璐」,同「祿」。
寧歡聽懂他的隱喻,一時也是哭笑不得:「取這樣一個名字,也太張揚了,旁人不都知道了?」
皇帝溫和而篤定道:「若非精通漢家經典的人,如何聯繫得上這其中的深意?」
寧歡一頓,也是,如今的朝中可不止是漢大臣,還有許多滿蒙大臣。這些滿蒙大臣能識得漢字念幾句詩便算不錯了,讓他們剖析出這個字的隱含寓意怕是不大行的。若非學識深厚之人,怕也不會知道這樣簡簡單單一個字竟還會有這樣多的深意。
皇帝又氣定神閒道:「就算猜到又如何,璐亦有美玉之意,朕的孩兒從來都以玉為名,取之璐字,屬實正常。」
真是又有文化又無賴,寧歡好笑地睨他一眼:「你真能耐。」
皇帝還很是自得道:「當然,若無能耐怎麼能護住我的寶兒。」
寧歡忍不出輕笑出聲,這人的厚臉皮實在是她拍馬難及的。
「那若真是一對龍鳳胎呢?也用『朝瓏』和『永璐』兩個名字嗎?」寧歡又好奇地問皇帝。
皇帝道:「當然不是。若是龍鳳胎,便取『琬琰』二字,公主叫「朝琬」,阿哥叫『永琰』。」
寧歡看著皇帝並排寫下的兩個名字。
朝琬,永琰。
她的目光在「永琰」這個名字上停留了一瞬,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難道是在哪兒聽過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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