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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怕自己的莽撞驚嚇到戰珹,輕手輕腳地走到洗手台前,看到一身猩紅的血色的雄蟲正站在水池前,不停地沖洗著雙手,水池中聚滿了殷紅的血水,戰珹仍在揉搓著雙手。

&ldquo雄主,您這是在幹什麼啊!&rdquo

越立刻上前將戰珹的手從水中抽了出來,捧在手心,焦急地問道:&ldquo剛剛來給您包紮的軍雌呢?他怎麼沒給您處理傷口!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讓他走的。&rdquo戰珹打斷了越的話,他低垂著頭,沾著血污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雄蟲低落的聲音。

&ldquo越,好疼啊。&rdquo

戰珹緩慢地抬起頭,濕漉漉的藍眸里盛滿了痛楚,他將雙腕舉到越的眼前,輕聲說著:&ldquo越,我真的好疼啊。&rdquo

戰珹無法說出口心中最深層的恐懼,他只能藉由手腕上細碎的傷口控訴著那些越不在的歲月里,鬱結在心頭無法化解的悲痛。

他真的太害怕了,他一閉上眼,那柄匕首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它離越的胸口只有毫米距離&hellip&hellip

他離再次失去越,只差毫米距離&hellip&hellip

&ldquo越,我害怕&hellip&hellip&rdquo

戰珹的額頭抵上越的肩膀,疲憊地說著。

&ldquo我真的&hellip&hellip很害怕&hellip&hellip&rdquo

聽著戰珹輕聲的呢喃,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ldquo對不起,雄主,對不起。&rdquo越顫抖著垂下頭,無措地說著。

越憎恨自己。他恨自己疏忽,恨自己沒用,不光在軍營里保護不了戰珹,在戰場上也是靠戰珹脫險。

越恨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讓戰珹經歷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就連現在,面對顫抖脆弱的雄蟲,他也只會木訥地說著無濟於事的道歉,無法撫平戰珹心靈的創傷。

如果戰珹此次沒有回來&hellip&hellip無盡的後怕淹沒了越。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戰珹在自己心裡已經不只是自己的雄主,不只是一隻雄蟲了,他對自己的意義已經遠超自己的想像,他不敢去想沒有戰珹的世界是什麼樣,那樣的世界自己一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ldquo雄主&hellip&hellip我真的很抱歉&hellip&hellip您罰我吧&hellip&hellip打我罵我&hellip&hellip怎麼樣都好&hellip&hellip我真的&hellip&hellip很抱歉&hellip&hellip&rdquo

越頭一次不是因為對雄蟲的恐懼而請罰,而是因為無法承受的自責與濃稠的愧疚。哪怕戰珹現在殺了他,越都覺得自己死有餘辜,不是因為他讓尊貴的雄蟲遇險負傷,而是因為他讓戰珹有了不好的回憶,他就合該被千刀萬剮。

但戰珹不會殺了他,他甚至在幾小時前還救了他,在他犯下這樣的滔天罪行之後,在槍林彈雨的生死戰場之上。

他的雄主,溫柔地令蟲心碎。

&ldquo好,我要罰你。&rdquo

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雄蟲素立刻充斥了房間,戰珹忽然將越推到在床上,湛藍眸子仔仔細細地描摹著越,像是要確認他的存在一樣,淋漓的雙手拂過越的每一寸肌膚,留下絲絲血跡。

&ldquo我會狠狠地罰你。&rdquo

&ldquo罰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rdquo

&ldquo永遠永遠不許離開。&rdquo

&ldquo直到我死亡為止&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

當越再次邁出休息區時,鍾欣看向他的神色分外複雜。

&ldquo越&hellip&hellip你,有點厲害啊。&rdquo鍾欣尷尬地說著。

剛剛自休息區爆發的雄蟲素嗆得軍雌們話都說不清了,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地遠離了休息區,躲到地牢去幫忙審訊俘虜了。鍾欣得知此事十分汗顏,自己帶傷上陣處理軍務為越爭取時間去請罪,爭取獲得雄子的諒解,從輕發落,沒想到他倒是動作利落,一步到位,連邀寵環節都安排上了。

這也太不拿他們當外蟲了吧。

&ldquo越,你也真是的,戰珹雄子都那樣了你還邀寵,把雄子身體累壞了對你能有什麼好處?&rdquo鍾欣皺著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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