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遼說,那是你的名字,是全世界最好聽的名字。
唐玉安很快接受了,然後反問道:「那你叫什麼呢?」
於遼告訴了他,他便像得了新玩具一樣,把這兩個字翻來覆去地叫。
即使知道唐玉安可能根本沒在聽,於遼還是每次都回應。
他說,我在。
他說,我就在這兒,我不會走。
唐玉安搖了搖腦袋,皺起眉毛。
「於遼,我腦袋裡……好像有人在說話。」
明明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不是於遼,那只能是他自己的腦袋裡冒出來的。
那個聲音隔半分鐘就出來一次,說的都是什麼生命值下降,數據波動之類他聽不懂的話。
有點煩。
「於遼,你能讓他停下來嗎?」
在這件事上,他求助於遼可以說是選擇了一個每次都不及格的差生。
於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醫院上:「等下見到醫生就會消失了,再堅持一下,到時候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句話說的很重,唐玉安突然來了興趣,也不去管那個不斷冒泡的聲音了。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於遼鄭重地點頭:「絕無虛言。」
唐玉安眼前發黑,即使想不起為什麼,他還是本能地抗拒黑暗。
「那……那你可以給我買一盞小燈嗎,永遠不會滅的那種,我只要帶在身上,天就不會黑了……」
如果他願意,於遼什麼都能為他弄來,但他只要求一盞小燈。
「沒問題,」於遼苦笑了一下,「我能把全城的燈都給你買來。」
唐玉安即刻抗議道:「那不行!你都買走了,別人用什麼?」
他想了想,說只要一盞就夠了,多出的東西他不需要。
在唐玉安看來,學會知足是很重要的,不要總是去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得了於遼的保證,他安靜了下來。
腦袋裡的聲音仍在打擾他,他決定問一下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於遼。
「它說我要死了,是真的嗎?」
「不會的,我不允許。」
醫院到了,於遼一個剎車停了下來,衝出去求助。
唐玉安眼前的畫面像鏡子碎片一樣割裂開來,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覺得有人在抱著他。
呼喊聲,腳步聲,儀器的滴滴聲不絕於耳,他被放到了一張床上,沒有汽車坐墊那麼柔軟,他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但有人按著他不讓他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