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麟跟在他的身後,看著姜欒灰溜溜逃跑的樣子,只覺得心情複雜,有些好笑。
齊府的賓客們醒來了大半,繞過廳堂來到正院。
院子裡下人們忙忙碌碌,安置飯桌,在每張席上扣著早餐,待客人到齊後取用。
姜顏舒睡的早,錯失了夙平郡王昨夜鬧的好大一通笑話,簡直懊悔不已。
「原先還以為能瞧見姜欒那小子的笑話,」鄭佩鸞嗤笑一聲,「這夙平郡王也不遑多讓啊。」
「唔,今早上也沒見郡王來,想必是不回來了吧。」姜顏舒惋惜道。
「呵,他哪還有臉來啊。」
周氏今早自己一人和鄭佩鸞坐了一桌。
她用手絹抵著唇角,輕聲道,「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是不是誤會反正也說不清了,」姜顏舒望向席上的一個角落,「不知道誰把那些人請來了,生怕這丟人事捅不出去嗎?」
角落的桌子上圍坐著奇奇怪怪的一伙人。
這些人皆是年輕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有的人穿錦衣佩戴玉佩,腰裡別著把摺扇;有的人穿草鞋打補丁,頭上插著根草稈。
就是這麼一群格格不入的人,以一個穿著華貴相貌普通的男人為首,湊在一起有說有笑。
「他們是誰?」鄭佩鸞極少出門,所以並不認得這些人。
姜顏舒剛想跟母親解釋,對面的不過是摘星閣里的一群流氓罷了。
周氏卻輕咳一聲,「中間的那個是老祖宗的干孫子,名喚齊百里。他極少在齊府露面,你們應當是不認得,其他人大約是他的夥伴吧。」
姜顏舒:「……」
姜顏舒只道這一群流氓貨色,常年盤踞於一家叫做摘星閣的旅店中,成天寫些yin詩浪本,艷曲春圖,竟然還在市上流通,卻不知道這群流氓的頭頭竟是齊家的齊百里。
而且姜顏舒見那齊百里相貌平平,氣質普通,瞧不出什麼出奇的地方,偏偏一眾人對他馬首是瞻,與齊百里推酒換盞。
興許是感受到姜顏舒的視線,齊百里也看了過來,
與他粘粘糊糊的視線相觸,姜顏舒跟被蛇咬了一樣,渾身打了個寒戰,收回視線。
姜欒和齊紹麟進院子裡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姜欒與自己這個便宜「弟弟」頗具眼緣,很有好感。
所以看到「弟弟」被昨晚這個流氓用眼神調戲,姜欒微微眯起眼睛。
恰好流氓也看了過來。
倆人對視,流氓眼神意味深長,姜欒則翻了個白眼。
他拉著齊紹麟在主桌坐下,左朗上前添茶。
「那人便是齊百里。」左朗見姜欒拿眼白那流氓,便小聲道。
「他就是齊百里?」姜欒有些納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