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能讓蕭霽登上帝位,除非她死了。
蕭霽聞言玩味地輕笑了一聲,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厲害。她難道不知道殿內宮人都是他的人,她每天做過什麼,說過什麼話,他都一清二楚,包括她跟秋墨衍說,攝政王蕭霽日後必反!
也許知道,只是恃寵生嬌罷了,她不過依仗著美貌和一顆不怕死的心。
「南方水患嚴重,我還沒用膳,在你這裡吃完再回去。」
蕭霽吩咐人去準備膳食。
酷暑將至,她有些苦夏,吃什麼都沒有胃口,晚膳索性不吃,此時蕭霽在這裡用膳,她被迫與他一起用膳,硬是吃了一小碗荷葉粥,別的半點不碰。
蕭霽似笑非笑:「你倒是很好養活。」
她微愣,又不需要他養活。
好在蕭霽的心腹大將火急火燎地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蕭霽臉色微沉,急匆匆地離開。
她讓人將膳食都撤掉,將香鼎內的香料盡數倒掉,坐在殿內,心一點點地涼下來,她依稀聽到了陛下,舊疾等字眼。
「來人,去慧太妃宮中。」她起身從妝奩中取出一顆夜明珠,然後喊了一個小宮女,拎著宮燈就走。
「殿下,太晚了,夜路不安全,您有什麼事情吩咐奴婢,奴婢為您跑一趟。」小宮女臉生,拎著紅色的宮燈,一路小跑地跟著她,小臉圓圓的,有些可愛,只是膽子很小,前怕狼後怕虎的。
她看了一眼小宮女:「我去看看慧太妃,許久未見了。你怕什麼?」
小宮女哆嗦道:「奴婢擔心殿下,聽說好多大臣都跪在宮門外,宮內也人心惶惶的,說殿下……」
「說我什麼?」
不用問也知道,定然說她多年來對秋墨衍懷恨在心,狼子野心,聯合攝政王蕭霽弒君,秋墨衍病倒的消息半日內滿帝都知曉,如今宮裡宮外局勢都很緊張。
這個敏感時期,她外出確實不安全,留在殿內,只要蕭霽不讓她死,她就死不了,但是正因為太敏感了,她才不得不外出,去慧太妃宮中,接飛章。
如果秋墨衍出事,那飛章便是僅剩的皇子。飛章若出事,她這個險些做了皇太女的五帝姬必死無疑,秋家子嗣就要被屠戮殆盡了。
「說的很不好聽,奴婢不敢說。殿下若是真的想去看慧太妃,不如多帶著宮人侍衛。」
她戴起兜帽,掩住面容,低聲說道:「你小點聲,我們速去速回。不要驚動了旁人。」
夜裡起風,天氣將變,她拎著宮燈,偽裝成小宮女,在夜色里飛快行走,那小宮女也十分的機警,不再說話,跟著她一路疾走。
穿過三四條宮門長街,她躲過了幾波侍衛,走出一身汗,終於到了慧太妃的宮中,宮人們看見她大吃一驚。
「殿下怎麼來了,娘娘已經睡下了。」
「小殿下睡了嗎?」
她逕自闖進了內殿,殿內燈火通明,守夜的嬤嬤急急忙忙地起身,飛章已經睡了,小小少年粉嘟嘟的一團,聽到聲音,揉著眼睛,看見她奶聲奶氣地伸手要抱抱:「姬姬。」
她鬆了一口氣,察覺到掌心都是冷汗,她俯身將小少年抱起來,用那顆偌大的夜明珠哄著他:「是姐姐,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糕餅,帶飛章去吃。」
「嗯嗯嗯。」小飛章伸出小短手,高興地抱住她的脖子。
慧太妃宮內無人敢攔她,也無人在意這個六歲了還口齒不清的小皇子,她帶著小少年暢通無阻地出來。
「殿下,奴婢來抱小皇子,奴婢常年來做粗重活,很有力氣的。」
她看了一眼隨手抓來的小宮女,將胖嘟嘟的小少年遞給她,小飛章嘟起嘴巴,不過還是乖巧地沒有抗議,低頭玩著那顆夜明珠。
「你叫什麼名字?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奴婢叫圓圓,團團圓圓的圓圓,剛被調來不久,一直做的都是灑掃的粗活,所以殿下才沒印象。」
團團圓圓?是個好名字。
說話間只見前面傳來一陣騷動聲,到處都是鐵甲禁衛,像是在搜查什麼。她臉色微變,握住不斷發光的夜明珠,拉著小宮女躲進了假山里。
「姬姬。」小飛章見珠子不發光了,眨著大眼睛要抱抱。
她伸手安撫地摸著小少年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