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回過神來,見她細長的眉眼帶著笑意,眼眸深邃如星空,頓時自己也笑了,低低說道:「一時走神,你在笑什麼?」
長歌視線落在他肩頭的海棠花上。
傅懷瑾取下衣服上的海棠花,失笑道:「原來是落花,這些花在這裡種了多年,如今有賞花之人,它們應該也是高興的。」
長歌想起朝華殿內那棵陪伴了她半生的桂花,淡淡:「春日海棠,秋日桂雨,屋後可以移植一棵桂花樹嗎?」
她示意傅懷瑾進屋。
傅懷瑾進屋換了拖鞋,說道:「原本是計劃種桂花的,只是當時沒有挑到合適年份的大桂花樹,這幾年也不知道為何,漸漸忽視了桂花樹,所以四季常見的花卉都有,獨獨沒有種植桂花。」
桂花樹寓意極好。蟾宮折桂,又有早生貴子的諧音,很多富貴人家門前都會種植幾十年份的大桂花樹,可他不知為何對桂花很不喜,好似桂花是不屬於他的花卉。
「你要是喜歡,回頭我把西園重新布局一下,移植一棵桂花樹,只是得重新請風水大師過來看布局,以免破壞了福運。」傅懷瑾說著看向長歌,她自己好像就頗懂這些。
長歌看了一眼西園的布局,搖頭說道:「算了,一草一木皆是靈,布局已定,日後在湖邊種植一棵桂花吧,散步的時候也能聞到桂花香。江南的桂雨,十分好看。」
「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下午四點,還未到吃晚飯的時間,也不是下班的點。
「剛從傅宅回來。昨天老太太喊我回去一趟。」傅懷瑾將復古的小手提箱打開,取出裡面的藥品來,「邊境那邊氣候潮濕悶熱,三月里就跟夏天一樣,蚊蟲很毒,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防蚊蟲的藥以及其他的常用藥品。
你對自己的事情一向不太上心,要是冷了餓了,被蚊蟲咬了估計也不當回事,這次去拍戲,帶助理和保鏢嗎?」
傅懷瑾說著目光微深。電影的事情他多少能猜出一些,聽說裡面的水很深,涉及到一些金三角的勢力。一般這種事情,大家躲都來不及,偏偏她要往裡面闖,如同一腔熱忱的少年。
長歌正愁著不知道帶什麼,見他將藥品都準備好了,頓時笑道:「帶小助理,沒請保鏢,之前的保鏢都是陸西澤的人。」
帶保鏢也沒用,尋常的保鏢遇到金三角的武裝勢力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她這次過去如果有發現,應該會聯繫當地軍方。
說起來,又得藉助陸西澤的勢力,畢竟是遊走在各國的軍火商。
傅懷瑾點頭,目光深邃,低低說道:「其實,你可以找我的,長歌。你應該對我的身份有所了解,在獲取暗網信息這塊,沒有人比我更強。我拉你進五人小組,你有什麼想了解的事情可以在群里問。」
長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傅懷瑾是暗網創始人之一的事情她之前就知道,而且上次看他的微信,也看到了五個創始人小群,不過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五人都是身份國籍不同的天才,身份不凡,傅懷瑾不從政,但是路易斯公爵是個狂熱的政客,他們五人應該是以私人身份結交,不涉及任何的政治立場,或者有一種隱晦的結盟方式。
無論如何,她都不適合進入這個小群。以她張揚的行事作風,若是波及到傅懷瑾就不好收場了。
她一向不喜歡拘束。
長歌搖頭:「不用,我對這種小群不感興趣,以後我要是學法文和阿拉伯文,再讓他們當老師。」
傅懷瑾扶額失笑,敢情她只當路易斯他們是外文老師?他們要是知道會跌破下巴,跟他嚎一整天吧。
「其實,你不用這樣。」長歌抬眼看他,語氣微淡,「我獨來獨往慣了,行事也一向隨心,傅懷瑾,你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總想著為我善後。世間因果輪迴,我付得起代價,也承受的住果。」
「多謝你的藥品,等我去那邊給你寄當地的特產。」
傅懷瑾見她眉眼間淡淡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目光一深,退回到安全黃線外,溫潤笑道:「行,那我等你的特產,我先回橙園了。」
他揮了揮手,將掌心的那朵海棠花握緊,珍重地放進口袋裡,轉身回橙園,走出許久再回頭,只見長歌已經進屋,庭院內只有飄落的海棠花。
傅懷瑾站在鬱鬱蔥蔥的樹蔭下,面容慘澹一笑,她自是不怕,怕的從來都是他,他怕她付不起代價,承受不起果,總想著諸事都為她多考慮一點。
傅懷瑾看著花海樹影中的莊園,見她的身影出現在二樓臥室,心頭忍不住微軟,站在樹下給大哥打了一個電話。
「老三,你今兒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傅家大哥接到電話微微驚訝,老三最近給他打電話的頻率高了呀,以前這小子就跟半隻腳踩在紅塵外一樣,都是他們找他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