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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見他俊美的面容慘白無一絲血色,眼下都是烏青,整個人緊繃如一根弦,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她抿唇,低低問道:「陸西澤,你怎麼會把生活過成這樣?」

陸西澤沉默不語。

長歌低低嘆氣:「我送你回去睡覺,你再不休息會猝死的。」

他鳳眼幽暗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懷瑾,啞聲道:「好。」

第238章 有異性,沒人性

長歌帶著陸西澤走到酒店門口,給文理打了一個電話。

文理一直等在酒店,片刻不敢離開,接到電話時,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出來接人。

「陸總最近的情況一直不好,但是不准我給您打電話,自從下飛機,陸總就沒睡過,我跟心理醫生聊過,可能是雙相精神障礙,抑鬱加躁狂症,不過陸總的自控能力很強,所以表現的不是很明顯。」

套房的會客廳內,長歌看著虛掩的房門,聽著陸西澤在臥室內的呼吸聲,低聲問道:「家族遺傳?以前有這種情況嗎?」

文理點頭:「您應該知道我們從事的行業,處在我們這個環境的,沒幾個是正常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疾病,以前陸總有個復仇的目標,後來回國,仇報了大半,提起的那口氣就泄了,加上跟您感情不順,多重因素,就爆發了。

最近一次爆發是一周前。」

文理遲疑著,聲音壓的更低:「以陸總的危機意識和身手,那個意籍狙擊手是不可能得逞的,但是陸總還是重傷進了醫院。我懷疑……」

他懷疑陸總是故意中槍的,也許是想用苦肉計,也許是真的在那一刻不想躲開,沒有人知道,但是文理知道,這一切或許多多少少都跟秋長歌有關。

長歌皺眉,深呼吸:「你的意思,他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有自殘的傾向?」

文理點頭:「不是傷人就是傷己。您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多來看看陸總嗎?跟他說說話就好,或者像今天這樣,強迫他睡覺。」

「秋小姐,一個人裝模作樣時間久了,也是會垮的。」

長歌眯眼,沉默良久,淡淡說道:「文助理,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是心理醫生,治不了陸西澤的病。抱歉,我並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

前世糾纏了一輩子,這一世她有些累了,想換一種活法。

她已經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早就過了瘋狂的年紀,在數百年的歲月沉浮中,心如死灰。

文理:「我只是希望您能對陸總好一點,傅醫生出身名門,從小就浸泡在愛和榮光中,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陸總,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拿命搏來的,您能來看他,他便十分的高興了。」

文理目光黯淡:「您根本不知道這些年陸總經歷了什麼,外人只看得到他的榮耀和地位,卻不知道他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人,看見他溺亡,難道不會伸出手拉他一把嗎?」

「文理,讓她走吧。」冰冷的聲音響起。

陸西澤站在主臥的門口,面色陰沉冰冷,高大的身影籠罩在黑暗中,沉默的如同一道影子。

長歌回頭看去,心口突然有一絲的劇痛,就如同歲月里的一道傷口,在毫無徵兆的瞬間劇烈地疼痛起來。

他終於,將自己煉成了那一道傷口。

長歌微微閉眼,然後朝著文理點頭,結束這一次的對話。

她進屋,將陸西澤拽到臥室的床上,低啞地說道:「睡吧。」

陸西澤鳳眼幽深地看著她,然後一言不發地閉上眼睛,睡覺。

關於前世的事情,誰都沒有提,仿佛是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只要不提就還能粉飾太平,一旦打開潘多拉的魔盒,就誰都回不去了。

「是不是我太強求了?你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傅懷瑾那樣的人。」黑暗中,男人嘶啞的聲音響起。

長歌看著床前亮著的橘黃色夜燈,沒有說話,指腹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和那一串已經微微乾癟的鈴蘭花手環。

她也曾愛過的,只是在久遠的過去,久到她忘記了所愛,後來她想起的都是深山中的螢火蟲和風吹鈴鐺的聲音。

一世,不如四世深刻。歲月是最無情的東西,能磨滅掉所有的愛恨。

「文理聯繫上了你養父,你叔叔近期就會靠岸,來帝都。」她垂眼,濃密如鴉羽的睫毛掩住所有的情緒,低低說道,「陸西澤,也許我們要的只是愛,跟什麼人無關,所愛之人也許只是在那個時間段恰巧出現的人而已。

換了別人,你也一樣會愛。」

「嗯,你出現了,不是別人。」

長歌站起身來:「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回民宿,明天還有綜藝要錄製。」

「長歌,要多久才能還完傅懷瑾的債?」陸西澤薄唇抿起,他願意等的,但是又不甘心,長歌應該獨屬於他,所有的債,他可以還。

他才不要做那個可憐的等待他們分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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