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在一邊看著險些抹眼淚,如果他們都不是那樣驕傲的性格,如果在陸總最孤獨黑暗的時刻,秋小姐就陪伴在他身邊,他們也許會是一對人人艷羨的佳偶吧。
陸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長歌知道他的飲食喜好,給他夾的都是他愛吃的,一邊給他夾菜,一邊淡淡問道:「我聽說你拿到了一枚最高榮譽勳章?用它換隨園吧。等園子重新修好,記得請我去看看。」
陸西澤渾身緊繃,啞聲道:「你還想見我?」
長歌點頭,給你倒了一杯溫水:「以後晚上別喝咖啡,容易失眠。還有,之前承諾過的,高考之後就兌現。」
給季茹茹這麼長時間,四房也應該準備好了,等此次回帝都,便要變天了。
陸西澤鳳眼陡然幽暗了幾分:「你終於要動季家了?」
長歌點頭,聲音淡漠:「長房留給你,老爺子留給我。我最喜歡看位高權重的老人家晚年身敗名裂,妻離子散,做人做事,怎能不付出代價。」
「若是於家阻止?」
長歌淡淡說道:「那就連於家一起清算。你的那枚勳章不夠,可以加上我的,於家那位老太太如今有的也只是過去的那點薄面和恩情,你我聯手,已經十分看得起她了。」
陸西澤低低笑出聲來,笑到胸腔都隱隱顫動,見她平靜地說著最狂妄的話,心中悲喜交加。
她確實變了很多,她以前總是神情寡淡,沒有悲喜,如同陰鬱的雨季,整日都下著雨,她後來甚至都不願意與他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說幾句話,只是那樣沉默絕望地看著頭頂的天空,沒有半點歡愉。
他唯一遺憾的是,改變她的人,不是他。
陸西澤聲音低啞:「好。」
吃完飯已經是九點多,陸西澤開了一個視頻會議,長歌也沒有走,就坐在沙發上戴著耳機學習外語。
她近來沒事就會學習外語,已經小有所成。
等陸西澤開完會已經是晚上11點。
長歌伸了個懶腰,取下耳機,說道:「結束了?是要準備睡覺了嗎?」
陸西澤見她已經有了困意,鳳眼幽深,點了點頭。
他一半都是凌晨1,2點才睡,但是今晚可以早點睡。
「那你睡吧,等你睡著我也回去了,幸好明天沒活動安排,可以晚點起來。」
陸西澤還睡在之前的次臥,長歌看著純黑的臥室,挑了挑眉,拿了幾盆綠植進去,總算是將這臥室看順眼了一些。
「為什麼回來?」陸西澤聲音嘶啞,蒼白俊美的面容隱在黑暗中,他以為她永不會回頭。
長歌:「可能不希望悲劇重演,人活著,很不易。」
陸西澤聲音越發暗沉:「你對我心軟了,這不是好事,長歌。」
長歌皺了皺眉尖,感覺屋子裡都是他的氣息,如同粘稠的墨汁和深濃的霧氣,將人重重疊疊地包圍,令人喘不過氣來。
第265章 到底是誰在撒嬌?
陸西澤很快就睡著,睡的極沉。好似八百年都沒有睡過那樣。
昏黃的小橘燈朦朧地照亮臥室的一角,睡夢中的男人眉眼如刀削,蒼白俊美,睡姿十分的規矩,一動不動,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捆綁住。
長歌見過他身死沉入湖底的模樣,也是這樣安靜,也不知道他的屍體後來有沒有被打撈起來。
想必應該是有的,開國帝王終究要葬入皇陵,即使他滅了大盛朝,即使他後來四處征戰,民怨四起,可她無法想像他的屍體化為白骨,沉在黑暗河底的畫面。
長歌伸手想碰觸他皺起的眉峰,手腕被人猛然攫住,他抓的緊,仿佛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長歌低頭,聽到他睡夢中他痛苦的低語:「別離開我。」
她平靜地將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掰開。
離別是宿命,他們的壽命何其短暫,終是要在某一個分叉口永久地離開。
長歌出了臥室,就見文理還等在客廳內。
文理:「陸總睡了?」
她點頭。
文理:「今天真是謝謝您,我送您回去。」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了,傅懷瑾沒有打電話過來催促,只在半個小時之前發了一條信息:「我過來接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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