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十分的怨婦。
陸西澤薄唇抿起,心口微軟,啞聲道:「你們什麼時候分手?」
長歌沉默,見傅懷瑾從臥室出來,手上拿著她今天沒看完的書和眼鏡,淡淡問道:「讀下午的書?」
傅懷瑾見她電話亮著,心情有些不好,點頭道:「下午見你沒看完,你不是想聽我讀書嗎?」
他戴上金絲眼鏡,長歌酷愛聽他讀書,每次聽的時候都慵懶的如同貓咪。
「誰的電話?」傅懷瑾眼眸微深,走過去,攬住她的腰,低頭親她。
長歌眼神微閃,偏了偏頭,然後就見電話被陸西澤掛斷了。
她愣了數秒鐘,然後抬頭就見傅懷瑾神色未明地看著她,眸光比夜色深濃。
兩人之間有一時間的沉默。
傅懷瑾掩去眼底幽光,重新摟了摟她,嗓音微微沙啞:「那就從10章 開始讀起。」
他靠在沙發上,單手拿著書,開始讀給她聽。
長歌見他沒有繼續追問,甚至都沒有生氣,有一瞬間的怔然,想解釋,卻覺得無從解釋。她和傅懷瑾在一起確實很舒服,但是內心卻隱隱有一個聲音在說,不過是短暫的歡愉罷了。
她這一生註定成空。想要的得不到,想愛的註定背離,就連命都是別人替她續的,她給不了任何的承諾。
也許孑然一身才是最好的結局。
長歌有些黯然地垂眼,頭枕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聽著他讀書。
傅懷瑾讀了兩章,越到後面,聲音越是沙啞,垂眼見長歌已經閉上了眼睛,收起書,抱她進屋。
傅懷瑾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摸了摸她的髮絲,將她滿頭的長髮撩到枕邊,她夜裡睡覺喜歡翻身,經常壓到自己的頭髮。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傅懷瑾去陽台將掉在沙發上的手機撿回來。
長歌的手機密碼他知道,他指尖滑過,解鎖了手機,看到了最新的來電——陸西澤。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唯有對陸西澤,她是不一樣的。他們之間有一種同類的默契。
傅懷瑾將手機關機,進屋放到她枕邊,上床將她擁在了懷裡。之前沒有放手,如今更不可能放手。
長歌不提分手,他永遠都不會提。
傅懷瑾摸著她的髮絲,平時沾上枕頭就能睡著,今夜卻毫無睡意。
*
「陸總,會議還要繼續嗎?」文理硬著頭皮過來敲門。
自從陸總在視頻會議上接了一個電話到現在,已經在辦公室待了一個小時了。高管們都要瘋了。
他也要瘋了。
辦公室內,陸西澤表情沒有什麼溫度,冷冷地看著通話記錄。他掛了電話,是因為那可憐又可笑的驕傲和自尊,有生之年,他都不希望從長歌的電話里聽到別的男人的聲音,但是為什麼她不打過來?
季家的事情她就真的不管不問了嗎?全是他一個人的復仇?
若非為了她,他也不會選擇快刀斬亂麻,他只會凌遲般地戲耍季家,一點點地折磨他們,最後才將他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陸西澤沒說話,辦公室內安靜的如同墳墓。
文理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剛才那個電話是秋長歌打來的。
這是陸總唯一的軟肋了。
明天就是季氏聯眾集團的股東大會,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會議,集團高層徹夜不眠,為了就是一口吃下聯眾集團,將季家從帝都豪門中除名。
但是陸總在罰坐!而且罰坐了一個小時!
文理忍無可忍,低聲說道:「明天秋小姐應該會來參加股東大會,季明業父子罪證確鑿,長房已經廢掉了,明天季家老爺子季德元會親自來集團,這樣一場大戲,秋小姐無論如何都不會缺席的。」
陸西澤聞言,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點頭道:「確實。對於季家而言,我始終是外人,她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給傅懷瑾打電話,告訴他,明天的會議,長歌是第四股東,必須要參加。」
文理:「是,陸總。」
「就在這裡打。」
文理默默地開了免提,給傅懷瑾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對方才接,聲音有些沙啞:「請問是哪位?」
文理:「傅醫生您好,我是陸總的助理文理,有件事情想找秋小姐。」
傅懷瑾:「長歌已經睡了。」
辦公室內溫度驟降。
文理看了一眼臉色更差的陸總,擠出一抹笑容:「那就麻煩您轉告秋小姐,明天是聯眾集團的股東大會,這一次股東大會決定著季家未來的走向,秋小姐是第四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