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兆信帝因為沉迷長生之術,每天大量吃丹丸,身體虧空的厲害,手中的權勢漸漸被秋墨衍和蕭霽兩人架空。
她在等,等最合適的機會。
不過時機沒等來,冬日大雪紛飛的時候,她卻因為寒氣入體病倒了。
這幾年在秋墨衍的寢殿,身子養的太嬌氣了點,蕭府沒有地龍,就算屋內燃著兩三個火盆,進進出出的還是會容易受寒,何況她不喜歡穿太厚的夾襖,如此一來二去的,直接高燒昏迷。
腦袋燒的昏昏沉沉,她甚至有種魂魄離體,就此病死的錯覺。
兩個貼身宮女慌的不行,一邊哭一邊去找大夫,她靠著僅存的意識吩咐她們,不要將她病倒的消息傳回東宮。
秋墨衍和蕭霽的聯盟十分的脆弱,隨時都能倒戈相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燒的迷糊之際,有人拿著冰手帕敷在她的額頭,溫柔地餵她喝藥,她聞到鼻尖的香氣,冰雪的氣息,外面的雪應該下的很大吧,還有草藥的清香,是穆青衣。
他腰間常年掛著藥囊,裡面都是自己配製的草藥。
後半夜,她清醒了幾分,艱難地睜開眼睛,見穆青衣坐在外間熬藥,側臉清俊柔和,如同她所見的群山和大河,沉靜中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穆青衣見她清醒過來,鬆了一口氣,進內室,幫她重新換了帕子,啞聲說道:「小長歌,有哪裡不舒服嗎?」
長歌微愣,他第一次喊她小長歌,其實他大不了她幾歲。
「是不是燒糊塗了。」穆青衣見她小臉燒的通紅,呆呆傻傻的模樣,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替她擦著鬢角的汗。
她眨了眨眼睛,他見狀微微一笑,眉眼間都是溫柔的暖意。
「藥熬好了,喝了藥就不會難受了,我還給你帶了蜜餞。你哥哥說你其實很喜歡青梅果和各種蜜餞,但是吃的十分克制。
你這般年紀的小娘子,就該吃自己愛吃的東西,每天開開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需要考慮那些朝堂大事,那些與你都沒有多大幹系的。」
穆青衣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念著,端來熬好的草藥,吹涼了一些,餵她喝藥,怕她苦著,每餵兩口,就塞給她一顆甜甜的蜜餞。
嘴巴都是苦味,但是蜜餞卻是甜的。她安安靜靜地喝著藥,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
「太甜了。」她低低地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乾澀,「你怎麼來了,被人看見不太好。」
「我怎麼也算是半個大夫,如今宮門落了鎖,太子殿下那邊還沒有得到消息,我便過來了,放心,蕭霽不在府中,他今日出城練兵去了。」
穆青衣將床邊的火盆挪了挪,低啞說道:「安心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長歌點了點頭,拽著他寬大的道袍,猶如輪迴里的那些日子一樣,枕著袍子睡下。
門外,寒風冷冽,風雪從門口灌入,夜色中趕回來的蕭霽站在門邊,看著屋內的一幕,目光冷如寒冰。
他從未見過秋長歌在人前露出這樣溫柔眷念的神情,這位十四歲的五帝姬號稱自己來自後世,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上位者的冷漠和倨傲,她能看穿他所有的部署,知道他所有隱藏的棋子,能洞察到他和秋墨衍的野心。
原以為這樣的人不會有感情,他也安然享受著她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的日子,可如今他才知曉,自己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她有感情,她的感情深埋在冷漠的表象之下,她喜歡眼前這個清風明月的道家弟子。
她枕著他的道袍入睡,她絲毫不介意男女之別,她,喜歡他。
憤怒猶如赤焰熔漿在心底翻滾,蕭霽不明白內心的怒意從何而來,只知道長久以來,復仇的信念開始慢慢崩塌,從黑暗中滋生出另一種可怕的占有欲和瘋狂的野心。他的人生已然如此黑暗,那麼為什麼不抓住那隻冷漠卻漂亮的雲雀?
他想抓住她!比復仇的渴望還要更甚。
蕭霽目光冰冷地站在門外,風雪鑽入黑色的鶴氅,雪花落滿肩頭,他只那樣冷冷地看了一刻鐘,然後轉身離開,從今日起,他和秋墨衍的聯盟正式開始。
長歌病了小半月,纏綿病榻數日都爬不起來,即使病好之後,依舊時不時地咳嗽,並且精神漸漸不濟。穆青衣給她開了調理的方子,又請了宮中御醫過來,不過身體不好不差。
她隱約察覺到,這不是身體的緣故,極有可能是這一次在輪迴里待的時間過久,精神消耗太大,若是不及時脫離出去,也會病死在這一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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