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拔錨起航,繼續前往江南府,到江南府的時候,已經是6月底。
趙家兄妹和同行的幾位官家娘子到了目的地,再三邀請秋墨衍三人去府上做客,都被婉拒。
秋墨衍到江南府的第一日就入住了柔嘉帝姬在江南的別院——聽雨別院。
「這是我姑母在世時斥巨資在江南修建的別院,可惜建成之後,姑母沒有機會入住,一直荒廢著。」秋墨衍說著十分的惋惜。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賣杏花。」長歌看著修建的古色古香的聽雨小樓,垂眼低低地嘆氣,這座別院是她修建的,只是想圓一個江南聽雨的美夢。
多年後來到這裡,早已物是人非。
「這別院好像已經有人入住了。」穆青衣看著從別院內出來的鐵甲衛,眼眸深邃了幾分。
「太子殿下,我們家小王爺恭候多時了。」
秋墨衍看著從裡面出來的蕭霽,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廝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從盛都跟到了江南府!
有病吧!
蕭霽一身紫色錦袍,襯的人越發高大俊美,出了別院也不看秋墨衍,逕自走到長歌面前,看著她跟穆青衣牽著的手,鳳眼眯起,隨即摸著她的腦袋笑道:「長歌好像長高了一點,江南的水土果然養人。
這位就是道門弟子穆家郎君吧?久仰大名。」
穆青衣見他目光冰冷,鬆開長歌的手,淡淡微笑:「青衣不過是藉藉無名之輩,小王爺過譽了。」
蕭霽倨傲地點了點頭,順勢牽著長歌的手進別院,淡淡說道:「你們沒處歇腳的話,就進來找間空房子住吧。」
秋墨衍:「……」
「蕭霽,這是皇家別院。你憑什麼住這裡?」
蕭霽:「這是柔嘉帝姬也就是我二嫂的別院,修建時花的是蕭家的錢,你說我能不能住?」
蕭霽白了他一眼,秋墨衍氣得險些冒火。
長歌深呼吸,失算!當初修建別院花的確實是蕭家的錢,她提供的圖紙,蕭拓提供的錢,姑母擔的名,這麼一來,蕭霽是主,他們反而成了客人。
「我們馬上就走,你別拉著我妹妹,要點臉行不行?」秋墨衍上前來就要拽回小長歌,險些氣笑了。
蕭霽冷笑:「要不太子殿下去問問江南府的客棧還有沒有空房?你帶著小長歌去住城外的破廟還是官衙大院啊?」
秋墨衍:「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蕭霽:「過獎,彼此彼此啊。」
呵,他寫了那麼多書信進東宮,只是想帶小長歌出宮吃吃喝喝,都被他無情地攔截,誰不要臉?有這樣離譜的哥哥嗎?
穆青衣看著針尖對麥芒的兩人,默默嘆了一口氣,傳言有誤,傳言離譜啊,是誰說太子衍和蕭小王爺情同手足的?
這兩人分明是死對頭!
長歌與他對視一眼,機靈地縮回手,捂住肚子說道:「哎呀,好餓。」
這一下,秋墨衍和蕭霽也顧不上吵架了,連忙吩咐人準備膳食,一行人入住了聽雨別院。
入住聽雨別院之後,長歌就開啟了被各種投餵的生活。
今天穆青衣帶她出門去摘蓮蓬,明天蕭霽帶她去酒樓吃飯,後天秋墨衍發飆,帶她去暗訪,總之每天都忙得很,東奔西跑的,別說吃胖了,直接瘦了兩斤!
好在江南的梅雨季節雖遲但到!7月里,梅雨季,天天都是連綿的細雨,夾雜著成熟的黃梅果,長歌就窩在觀雨樓里,哪裡都不去。
細雨從陡峭的檐角淅淅瀝瀝地落下來,天地間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庭院裡的芭蕉翠的發綠,她散著髮髻,在被窩裡睡到中午,一邊聽著雨聲,一邊看著從書畫鋪子裡淘來的志怪小說,覺得這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換。
不過好景不長,聽雨別院閒置多年,突然之間有人居住,而且出入的都是鐵甲衛,很快就有人猜到了蕭霽的身份,前來拜見。
蕭霽自是不管這些閒事,都懶得搭理江南的官員,此次秋墨衍下江南,就是來徹查江南科考舞弊案的,到時候牽連的人海了去,他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免得被秋墨衍牽連進去公報私仇。
主家找不到人,前來拜見的又都是有官身的夫人和娘子,於是兜兜轉轉的,管家嬤嬤就找到了長歌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