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既然戳破了她的身份,她也不想遮掩,點頭道:「抱歉,趙娘子,李娘子,顧娘子,我此行下江南,只是過來看荷花採蓮蓬,聽雨采黃梅果的,順便看看姑母修建的這座聽雨別院。
這院子修的很好,很適合聽雨。」
她衝著目瞪口呆的三人彎眼笑了笑,至於什麼國公夫人、知州夫人她不認識,不在意,不關心。
「你真的是……」顧家小娘子驚喜道,錯不了,她喊柔嘉帝姬姑母耶!
所以跟她們一路從盛都到江南的小長歌真的是小帝姬,她真的好可愛呀。
李四娘子:「小長歌,不是,小帝姬,那秋郎君豈不是?」
秋是國姓,錯不了!可惡,她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一般的富商怎麼會有那樣的氣質,秋郎君分明就是皇子,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殿下。
長歌點頭,知道秋墨衍的身份也瞞不下去了,蕭霽此舉大概就是看秋墨衍不爽,故意暴露他的身份,給他增加調查科考舞弊案的難度。
「可是本朝不是沒有帝姬嗎?」國公夫人不甘心地說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柔嘉死後,宮裡的帝姬先後都死絕了,對外謊稱是病故的,實則都是被陛下下令斬殺的。
不會有人知道,陛下害怕自己的女兒,像是被惡鬼上身了一般下令斬殺了所有的小帝姬,最小的那位出生才三個月。
蕭霽冷冷瞥了她一眼,說道:「長歌是本朝唯一的小帝姬,這些年跟太子殿下一起生活在東宮,沒有對外宣揚,怕她年紀小,壓不住帝宮的魑魅魍魎。不過如今她漸漸長大,無需擔心那些了。」
一語雙關。
國公夫人身子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座椅上,她真的是本朝唯一的小帝姬。那便是陛下的肉中刺,眼中釘啊。
趙二娘子等人興奮地圍住長歌,此刻也顧不上那俊美的蕭王爺,一門心思都在小帝姬身上。
天吶,她們竟然跟小帝姬做了朋友!這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小帝姬,這一路上多多冒犯,你莫要與我們計較呀。」
「小長歌,不是,帝姬殿下,難怪你長得這麼美,都要追上柔嘉帝姬了。」
「小殿下,我這次過來又帶了好多江南特有的珠花和糕點,通通給你,你莫要嫌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知州夫人得了這樣天大的消息,又見蕭霽臉色冰冷,不是很歡迎訪客,起身就告辭,急著回去告訴自己夫君,此次真正領著密旨來江南的不是蕭霽,而是太子衍。
江南只怕要鬧翻天了。
知州夫人要走,國公夫人也跟著灰溜溜地走了,其他人紛紛起身告辭,唯有跟長歌認識的趙二娘子等人不捨得走,左看右看,想見秋墨衍一面。
三人硬是無視蕭霽的冷臉,厚臉皮留下來吃晚飯。
長歌見外面雨停了,便帶她們去逛園子。
晚上秋墨衍回來,就見好不容易甩掉的三個小娘子嘰嘰喳喳地又粘了上來,他就出門半日,他和小長歌的身份就被天殺的蕭霽暴露,還多了三個拖油瓶?
秋墨衍恨的磨牙,整個江南府都知道太子住在聽雨別院,這科舉舞弊案還要怎麼查?還能查出什麼玩意兒來?
蕭霽這狗東西簡直了。
要不了多久,父皇就知道還有一個女兒活著,那小長歌怎麼辦?
礙於有外人在,秋墨衍不好發難,晚上吃飯的時候,臉黑如鍋底。算了,從明天開始,他和長歌單吃。
「回稟殿下,知州大人帶著下屬在外面求見……」
晚飯吃到一半,許知州帶著一群地方官員火急火燎地來了別院,秋墨衍臉色更加難看。
這一下就連趙二娘子等人都吃不下去了,起身告辭。
長歌藉口送她們出去,去園子裡散步,不想看秋墨衍和蕭霽吵架,這兩人絕對會掐的你死我活!
「帝姬殿下,怎敢勞煩您送我們……」
「無妨。」長歌朝她們使著眼色,火速逃離現場。
「小殿下,我們過幾日再來拜訪呀……」
三人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見江南府的許知州帶著一群官員苦哈哈地等在外面,三人就跟做夢一樣。
長歌瞟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地方官員,沒搭理,估計秋墨衍吵完架才會搭理這些人,她便站在院子裡看著滿樹的黃梅果,吩咐人取來棍子,去打果子。
雨剛停,她一打果子,滿樹的雨水簌簌下落,落了她一身一臉。
她悲憤地抹了抹臉上的雨水,便見一日未見的穆青衣背著書簍子回來,手上還拿著一柄黃油傘。
「小娘子,你這麼饞嘴貪吃,你哥哥知道嗎?」穆青衣見她成了落湯雞,可憐又可愛的模樣,眉眼飛揚起來,笑著給她撐傘。
大大的黃油傘撐開,擋住了不斷下落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