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覺得心上的那根弦已經處在隨時都要崩斷的情況,但凡她委屈一點,哭訴一兩句,他便要瘋了,但是她只是笑盈盈地與他說著輕鬆日常的話語,跟他一起憧憬未來去南美曬太陽的場面。
傅懷瑾眼眸微紅,那一瞬間堆積的情緒似是到頂,五指緊緊握起來。
那樣好的長歌!仿佛世間任何難題到了她那裡都是雲淡風輕的事情,像是一棵樹,自由驕傲地成長著。
長歌伸了個懶腰,嗓音低啞道:「放心,我在這邊吃得好,睡的好,有任何需求都會找文助理,南美是SJ的大本營,怎麼說我現在也有SJ的一半控制權,除了不太自由,沒什麼不好的。
年底的慈善晚宴我估計都要缺席了,今年的春晚待定吧,若是能趕得回來,還是想給粉絲髮個福利的。」
傅懷瑾點頭:「這些事情我來安排。最遲月底,我過去接你。」
三兩句話就讓傅懷瑾出走的理智回籠,現在直奔南美,估計連長歌的面都見不到,不如好好部署一番,再忍耐幾日,然後接她回來過年。
傅懷瑾遲疑了數秒鐘,低聲問道:「他有為難你嗎?」
長歌眯眼,秋慕白在衣食住行上沒有絲毫為難她,但是自從傅懷瑾毀了海神號,高祖陛下看她的眼神就更加複雜陰鷙,每晚都會給她用秘香,偏偏秘香用在她身上毫無作用,她有兩次半夜驚醒,就見高祖陛下冷冰冰地坐在她臥室的床前,看著她的臉,似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見她清醒過來,又無比失望且嫌棄地離開。
所以她最近睡眠不是很好,大多白天補眠。
此刻她十分懷念帝都的家,懷念滿院子的茶花,冰凍的湖面和屋後爬上屋檐的百年三角梅樹和滿樹燦爛的花,還有家裡的那隻小狗子。
也不知道她離開這段時間,小毛球有沒有哭唧唧。
「不算為難,但是有些想家了。」長歌聲音越發沙啞,想念他溫暖的懷抱,若是在帝都陽光燦爛的午後,他一定會抱著她在庭院裡曬太陽,給她煮一壺清香撲鼻的茶,趁著她睡著的時候,猶如擼狗子一樣摸著她的髮絲。
原來那樣平常的事情,如今看來都是滿懷著愛意。
電話里,傅懷瑾有一瞬間的沉默,許久,聲音低啞:「那我去接你。」
就算為此付出更多的代價。
長歌低低一笑:「那還是再等幾日吧。」
這是一場持久戰,她在煎熬,但是高祖陛下未嘗不是在煎熬,從她兩次半夜看到秋慕白的事件來說,老祖宗也要熬不住了。
千年未死的魂魄降臨,一定會受到世界規則的約束吧。
就是不知道陛下在人間的期限是多久!
她死後重生,命運跟傅懷瑾的綁定在一起,生死的期限是一年,破劫才能繼續活下去,而高祖陛下,她斗膽猜一下,大概不會有她好命。
「好,那早晚報平安,如果可以的話,發個視頻或者照片,讓我看看你。」最後的要求溫柔到近乎卑微。
長歌不愛拍照錄視頻的人,聞言竟然不忍拒絕,於是看向文理:「你幫我拍一張照片,拍好看點。」
文理:「……」
他竟然成了秋小姐和傅醫生戀愛play中的一環。這就是成年人的戀愛嗎?
文理接過手機,看著鏡頭裡慵懶肆意的秋長歌,垂眼幫她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滿是南美風情的酒店陽台,她長發隨意地披散,慵懶地靠坐在觀景的沙發上,陽光照亮那一張白皙光潔的面容,時間都變得溫柔起來。
遠處高大恢弘的建築群和鐘塔被鏡頭模糊,陽光明媚,萬事萬物都不如她眼底淺淺流淌的細碎眸光。
文理五指收緊,將手機重新遞給她。
長歌見照片拍的不錯,南美的建築十分的復古,她穿的是白色柔軟的針織毛衣,拍的十分溫柔。
她將照片發過去,手機就被文理沒收了。
「抱歉,陸總說,您每天只能用半個小時的手機。」
長歌絲毫不在意地說道:「沒問題,不過傅懷瑾應該定位到這家酒店了,文助理,晚上睡覺睜一隻眼睛呀。」
被威脅到的文理:「……」
他垂眼,恭敬地說道:「我儘量。」
文理無聲退下,屋內都是監控,他無法跟秋長歌深度對話,但是海神號沉船之後,陸總直奔大本營,對SJ遭受的損失絲毫不在意,而且日日監控秋長歌,眼底絲毫沒有愛意,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
眼前掌控一切的陸總,真的不是陸西澤。
秋長歌知道他的身份,並且在虛與委蛇。
他能做的,只是穩住SJ的局面,然後等待,等陸總回來。
*
傅懷瑾溫柔摩挲著照片上的慵懶曬太陽、美的雲淡風輕的人兒,看著她身後的建築群,垂眼查看著長歌的定位。
再發信息過去,回復的是冷冰冰的一行字:秋小姐每日只能用半個小時的手機。我是文理。
傅懷瑾眼底的柔情瞬間消散,不再回復,將長歌的定位發到了小群里。
傅懷瑾:有南美的軍事部署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