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酒肆里,世家郎君們側頭看著樓下翩躚如蝴蝶的身影,有些感嘆。
明歌跑了三條街,才將蘇錦繡的人甩開,跑的髮髻鬆散,小腿抽筋,坐在一間酒香四溢的酒肆里喘著氣,很是感慨,自打她下山,整日跟著風眠洲吃吃喝喝,荒廢至今,跑了三條街竟然就開始氣喘。
可惡!
「女娘,終於追上你了。」風三帶著侍衛跑得臉色發白,月娘子也太能跑了點吧!
「郎君傳訊過來了,讓我帶您去蘇府。」
明歌點頭:「那我打一壺酒。」
她轉身衝著賣酒的女西施笑道:「姐姐,打一壺酒。」
「小娘子要什麼酒?小店只有兩種酒,一種是杏花酒,一種是竹葉青。女娘多愛杏花酒,郎君多愛竹葉青。」
明歌壕氣地說道:「都要。」
賣酒的女掌柜見風吹開她的帷帽,露出花瓣一般的紅唇雪肌,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好嘞,女娘稍後。」
女掌柜去打酒,取下酒缸的蓋子,頓時酒香四溢,一壺酒還未打完,就見數人登門來,領頭的中年男子色眯眯地笑道:「酒娘,婚事你考慮的如何?是你自己上花轎還是爺來請你上花轎?
你哥哥嫂嫂已經收了我的聘禮,寫了婚書,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十八房妾室吧。」
女西施臉色陡然變得蒼白,握緊手中的酒壺,眼睛發紅地衝著明歌說道:「今日酒肆要關門了,這是女娘要的酒,女娘早些回去吧。」
明歌接過兩壺酒,回頭看去,只見那中年男子一臉縱慾過度的模樣,又矮又胖,穿著一身金燦燦的蜀錦,帶著偌大的玉扳指,帶了七八個壯漢,一頂花轎將酒肆的門堵死了。
她眼睛一亮,清脆地說道:「原來這就是話本子裡的強求民女呀。」
風三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領頭的中年胖子見她戴著帷帽,寬大的貂絨大氅也掩不住那曼妙的身姿,又聽她口音不是本地人,身邊沒有帶丫鬟,反而跟了三個侍衛,頓時眯眼,世家大族的女娘說的都是官話,這娘子定然不是貴女,而是養在外面的外室。
「女娘此話差異,我們是有婚書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女娘若是看不過去,可以代替酒娘出嫁,我不介意先納個十九房妾室。」
眾人一陣調笑聲。
風三臉色發冷,手已經握緊了腰間的劍柄。
明歌取下惟帽,露出一張如花似月的面容,笑盈盈道:「還能代嫁?江南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呀。」
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看著那張嬌顏,呼吸一窒,眼睛都看直了。
酒肆的女掌柜見明歌生的這樣精緻靈動,生怕那惡霸看上她,將她也強搶了去,連忙急道:「女娘快走吧,這是城內有名的惡霸鄭易,他舅舅是蘇府的大管事,一般人根本就得罪不起。」
酒釀說著推著明歌就往外走,結果鄭毅矮胖的身子往前一擋,調笑道:「別急著走呀,今日雙美都在,爺可以娶兩個,花轎和洞房都是現成的。」
那胖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摸明歌的小臉蛋。
風三冷冷拔劍,一劍險些削掉了他的手掌,鮮血迸濺出來,那胖子捂著手,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快,給我弄死這侍衛。」
鄭毅身後的七八個打手一窩蜂地上來,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平時跟在蘇府大管事身邊辦事,對付平頭百姓那是碾壓,就算遇到了一般的練家子也能以多勝少,偏偏這一次遇到的是風氏的護衛隊。
風三從小保護風眠洲,若是風眠洲是按照風氏未來家主培養的,那風三便是風氏未來家主身邊最親近的心腹。
「女娘坐在一邊,別被鮮血濺到。」風三使了個眼色,帶著兩名下屬直接拔劍,將鄭毅帶來的打手盡數打趴下,猶如疊羅漢一般將這些人盡數扔到了街上。
細雨已經停了。
冬日街道即使張燈結彩,依舊冷的能掉冰渣子。
鄭毅被打的鼻青臉腫,綁到了明歌面前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錢塘撒野,我舅舅可是蘇府的大管事,快,快去找舅舅……」
鄭毅捧著鮮血直流的手掌,哭的撕心裂肺,讓人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