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地落下來,蘇家家主焦急地等在書房內,然後就聽到窗外傳來極輕的敲門聲,一道淡淡的影子落在書房外的廊下。
「蘇家的心意主人已然收到。」
蘇家家主內心十分忐忑道:「還望尊使回去稟告世子,蘇家是破釜沉舟站在世子這一邊的,不惜毀了跟蘇氏的百年交情。」
那影子淡淡說道:「風家家主身中奇毒,命不久矣,風氏就算有風眠洲也無法坐穩世家第一的交椅,主人讓我轉告蘇家主,家主的決定英明無比。」
蘇家家主聞言鬆了一口氣,看來傳聞是真的,風晉真的中了奇毒,這大半年以來,風家將消息瞞的死死的,偏偏這件事情還是被晉國公府得知了。
想到風眠洲不過是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哪裡抵得過血戰沙場的晉國公世子,此次他冒著得罪風氏的危險,冒險一賭,看來是賭對了。
蘇家家主微笑道:「不知道世子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譬如留住風眠洲?據我所知,江南一帶姑蘇林氏也十分的說得上話,在錢塘碰壁,我怕風眠洲會轉道去姑蘇。」
影子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必,主子只希望蘇家主不借船給風氏就足夠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更不用出手阻攔。主子在姑蘇城等風家郎君。」
等到風眠洲一行人到了姑蘇城,就會發現,晉國公世子早就恭候多時了。
*
一覺睡到天明,明歌覺得雪日裡最是好眠,窗外沒有嘰嘰喳喳覓食的雀鳥,屋內暖洋洋的,尤其是掌心熱熱的,像是貼了一個小火爐。
她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就見到了一張熟睡的清俊面容,年輕郎君的睡顏,猶如冬日裡她在新月潭冰層下見到的霜花,脆弱、美麗且寧靜,她一直知道他長的好看,跟中洲那些男人不一樣,克制的,驕傲的,炙熱且赤誠。
算起來他如今也才堪堪二十出頭,只比她大幾歲,但是睡醒時老氣橫秋的模樣,像極了年輕時的大長老。
明歌撐著腦袋,看著男人被她拽著不放的大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因被她枕著睡了一夜,上面還有她的口水。
明歌眨了眨眼睛,心虛地伸手去擦,小手一碰到他的掌心,風眠洲就醒了,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俱是一默。
明歌胡亂用袖子擦了擦他的手心,惡人先告狀道:「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像他這樣在她閨房過一夜的話,估計第二日阿娘和長老們就要小心翼翼地詢問,是不是要給她選王夫了?若是她無意的話,估計還要賠付他大筆的珠玉寶石,然後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不過這裡是中洲。明歌覺得,要是傳出去,不是風眠洲娶她,就是她被人千夫所指然後去浸豬籠,真是陋習!
風眠洲俊臉陡然脹得通紅,視線落在她肩頭的雪白肌膚上,黑眸陡然一暗,她睡覺很不老實,夜裡喜歡踢被子,而且喜歡蹭來蹭去,拉著他的手不放不說,還發酒瘋說自己的是兔子精,然後要啃胡蘿蔔,他手上都是被她啃的口水……
「你昨夜喝醉了,拉著我不放。」風眠洲垂下視線,他昨夜一夜沒怎麼睡,被她折騰的縮在床頭的一畝三分地,硬是坐了一夜。
若非屋子裡徹夜燒了兩個炭盆,風眠洲很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凍死。
明歌小嘴一癟,她酒品是不怎麼好,阿娘禁止她喝酒,怕她夜裡出去把藥圃里的花花草草全都吃了,所以?
明歌如遭雷劈,一些零星的畫面湧入腦海,都是她抱著風眠洲的胳膊撒嬌賣萌,然後啃他手的畫面。
明歌惱羞成怒,一把甩開他的手,說道:「出去,出去!」
她怎麼能啃他的手?啃脖子都沒有那麼羞恥!真是造孽!
風眠洲見她如遭重擊的模樣,站起身來,收回被枕麻的手臂,隔著簾帳,低啞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明歌悶悶說道:「不用了,我會補償你的。」
她肉疼地摸出自己所剩無幾的錦袋,遞出簾帳:「全都給你!我真的一貧如洗了!」
風眠洲:「?」
年輕郎君垂眼看著她纖細如玉的手指,以及那半袋子明珠的錦袋,俊臉一陣青一陣白,然後又隱隱發燙起來,她當他是什麼?
他忘了,她從小受到的教育跟中洲的不同。大月國民風淳樸開放,她也不是那些盛京閨閣里的恪守禮教的貴女,所以昨夜對明歌而言,是他吃虧了?
風眠洲俊臉滾燙,看著那半袋子珠玉,她嗜錢如命,現在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他,他在她心目中是不是比銀錢更重要一些?
風眠洲伸手接過錦袋,心情陡然好轉起來,低沉說道:「你收拾一番,用完早膳,我們就直接去姑蘇!」
「哦。」有氣無力的聲音。
風眠洲眼底隱隱含笑,退出客棧的雅間,門口風三守了一夜,半點不敢鬆懈,此刻見他出來,暗暗鬆了一口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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